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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村种田,真豪门痛悔发颠 番外

裳星河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伸手找爸妈要钱?夏芜更拉不下这个脸。杨沟村所属的东华镇,前些年还有一些工厂,后来因为污染大,陆续关闭。原本在厂里打工工资也不高,一个月分白夜班,不休息才能拿到三千左右的工资。刘桂珍就曾在造纸厂里做过,给夏芜讲工资多少时,夏芜差点咬掉舌头。才三千。辛苦一个月这么点钱,都不够她从前一顿漂亮饭钱。可在东华镇,这就是日常,想要离家近,就只能接受长时间上班却低薪的剥削,要不然就只能外出打工。后来厂子倒闭,镇上好多人都外出打工,不知多少老人孩子留守家中,更加可怜。所以叫夏芜怎么忍心伸手找爸妈要钱呢。她想自己挣钱,可怎么挣又成了难题。浇完水,夏芜拍拍手,回屋去。早饭吃的是鸡蛋饼,土鸡蛋煎出来的饼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配上一碗水牛奶,夏芜吃的是心满...

主角:夏芜刘桂珍   更新:2025-05-01 1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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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芜刘桂珍的女频言情小说《假千金回村种田,真豪门痛悔发颠 番外》,由网络作家“裳星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伸手找爸妈要钱?夏芜更拉不下这个脸。杨沟村所属的东华镇,前些年还有一些工厂,后来因为污染大,陆续关闭。原本在厂里打工工资也不高,一个月分白夜班,不休息才能拿到三千左右的工资。刘桂珍就曾在造纸厂里做过,给夏芜讲工资多少时,夏芜差点咬掉舌头。才三千。辛苦一个月这么点钱,都不够她从前一顿漂亮饭钱。可在东华镇,这就是日常,想要离家近,就只能接受长时间上班却低薪的剥削,要不然就只能外出打工。后来厂子倒闭,镇上好多人都外出打工,不知多少老人孩子留守家中,更加可怜。所以叫夏芜怎么忍心伸手找爸妈要钱呢。她想自己挣钱,可怎么挣又成了难题。浇完水,夏芜拍拍手,回屋去。早饭吃的是鸡蛋饼,土鸡蛋煎出来的饼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配上一碗水牛奶,夏芜吃的是心满...

《假千金回村种田,真豪门痛悔发颠 番外》精彩片段

伸手找爸妈要钱?
夏芜更拉不下这个脸。
杨沟村所属的东华镇,前些年还有一些工厂,后来因为污染大,陆续关闭。
原本在厂里打工工资也不高,一个月分白夜班,不休息才能拿到三千左右的工资。
刘桂珍就曾在造纸厂里做过,给夏芜讲工资多少时,夏芜差点咬掉舌头。
才三千。
辛苦一个月这么点钱,都不够她从前一顿漂亮饭钱。
可在东华镇,这就是日常,想要离家近,就只能接受长时间上班却低薪的剥削,要不然就只能外出打工。
后来厂子倒闭,镇上好多人都外出打工,不知多少老人孩子留守家中,更加可怜。
所以叫夏芜怎么忍心伸手找爸妈要钱呢。
她想自己挣钱,可怎么挣又成了难题。
浇完水,夏芜拍拍手,回屋去。
早饭吃的是鸡蛋饼,土鸡蛋煎出来的饼金黄金黄的,外酥里嫩,配上一碗水牛奶,夏芜吃的是心满意足。
吃过早饭,刘桂珍戴上草帽,胳膊套上冰袖,脸上也遮挡起来,跟着杨国俊要去地里,地里的芝麻快要熟了,他们得把芝麻割回来,不然真等熟了就全炸地里了。
夏芜也想一起去,杨国俊却让她待在家里,“今天安装宽带的师傅要来,你和小文在家等着,地里热,听话。”
“好吧,”夏芜仰头看天,今天太阳是有些大。
爸妈一走,家里就剩夏芜和哥哥两个人了,爷爷一大清早就背着药箱出门给人看病,早饭窦娥米顾得吃。
杨沟村没有医院,最近的诊所在别的村,村里老人孩子又多,平时有个头疼脑热,都先找杨老爷子看。
遇到行动不便的病人,杨老爷子就提着医药箱亲自去,一天到晚也挺忙的。
大家都有事情要忙,夏芜也开始认真考虑挣钱的事情。
附近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就算有工作,夏芜也不一定干的来,按部就班地上班,然后领两三千的工资,她得干多久才能攒够包山的钱啊!
所以要开动脑筋,怎么挣钱呢......
夏芜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假千金的人身份还没揭穿的时候,身边围绕不少小姐妹,大多都与她是同阶级的,平日里都是出国旅游啊,吃漂亮饭,约下午茶开豪车晒名牌包包,其中就有那么一位,喜欢在网上晒那些奢侈品。
有次聚会,夏芜听她说,网上好多人喜欢她,她随随便便发些视频,一个月下来挣得钱都够买几只包包了。
在网上发视频怎么挣钱?
夏芜说干就干,开始查相关信息,很快就在各大平台上找到“干货”。
“月入过万,我是怎么靠自媒体逆转平凡人生的!?”
“辉哥教你自媒体变现,轻松实现月入百万!”
随便一搜都是吸引眼球的标题,夏芜又不是傻子,真月入百万了谁会在网上炫耀引来更多人分肉吃呢。
就像她之前那些小姐妹,大多数都懂财不露富,压根不会在大众平台上炫耀拥有的那些东西。
夏芜挑挑拣拣,总算找到一个女孩的视频,《一个普通乡村女孩的自白:我救了尿毒症妈妈的命!》
“大家好,我是秀秀,这期视频呢,我想和大家聊一些心里话。”
视频一打开,一个穿着毛毛睡衣的女孩出现在镜头前,她化着淡妆,容貌不算精致,站在一处农村常见的老房子面前,给大家介绍她的家,还有她的家人。
秀秀出身农村,是家中的老大,她爸爸早年在工地干活,不幸摔下来,瘫痪在床,家里上下都靠她妈妈工作,大二那年,她妈妈检查出得了尿毒症,家庭的重担全落在了秀秀孱弱的肩膀上。
为了挽救家庭,她毅然决定休学,回家照顾爸妈,为了给妈妈攒够手术费,她开始学剪视频,开直播,平日里后拍些乡村日常生活,幸运的是,她做成功了,每个月靠自媒体平台挣得钱比她妈妈进厂打工挣得要多,大半年过去,她已经快攒够手术费,并在视频里决定要把自己的一个肾分给妈妈。
这期视频热度很高,接近一百多万的点赞,很多人都在评论区鼓励秀秀,夸奖秀秀,秀秀正好在开直播,夏芜点进去看,直播间在线人数高达五万。
这还是白天呢。
屏幕上不断跳动赠送礼物的信息,镜头里的秀秀正在搅拌鸡饲料准备喂鸡,她依旧穿着那身粉色的毛茸茸睡衣,帽子上的两只兔耳朵随她动作晃来晃去。
大半个上午,夏芜都在找类似的直播间,出乎她意料的是,在乡村这片土地上涌起的直播间还真不少,许多都是务农人员,有什么在山上跑步的,送多少礼物就跑几个来回,还有穿着青蛙玩偶服的,也是根据礼物多少互动。
他们视频背景毫无例外都是乡村。
可夏芜并不想拍这样的视频,杨弘文凑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看,看到视频里可乐的画面就笑,指着屏幕说:“青蛙,人。”
夏芜摸摸哥哥的头,看了这么多视频,她有些失望。因为这些人拍的视频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难道人在乡下,就只能靠卖丑才能火?必须对大众露出贫穷、落后、悲惨,才能挣到钱吗?
她能理解这些人的难处,或许是真的家庭不幸,又或者是真的身无长处。
可夏芜绝不许自己这样挣钱。
所以,她也在乡村,她要开辟怎样的乡村自媒体赛道挣钱呢?
闭上眼睛,夏芜能听到秋风吹动落叶的沙沙声,远处传来狗叫声,近些的蛙鸣,虫鸣......
她脑海里浮现出刚到镇上那天,蓝天白云,宁静惬意,还有在山上看见的茂密丛林,云雾笼罩山间,云卷云舒,倦鸟归巢......
乡村虽然穷,可也是有美好的地方,难道只能刺痛人的同情心获利,而不是让他们看见真实的乡村日常吗?
要做就做不一样的!做自己想做的!
“我决定了!”
夏芜突然叫了一声,杨弘文迷茫抬头看妹妹,她两只手搭在哥哥手臂上,认真道:“哥,咱们一起来拍视频挣钱吧!”
杨弘文:“啊?”
想做自媒体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拍视频,用手机拍不是不行,可后期要剪辑,剪辑需要电脑。
夏芜的手机可以代替相机,毕竟是她前不久刚买的最新款,性能很强大,拍照摄像更不用说。
她上网搜,说拍视频还需要三脚架啥的,夏芜看一眼哥哥,决定就让哥哥暂时充当三脚架。
然后就是后期剪辑......需要电脑。
这点可找不到替代。
是买台新的,还是找人帮忙?
夏芜从前那部笔记本电脑,也是买的顶配,一台就要七八万,现在她可拿不出来买这么好的电脑。
思来想去,夏芜决定联系一个人。
输入脑海里熟悉的一串数字,点击添加好友,不过十分钟,显示通过提醒。
Nuyoah:“小芜?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我!这是你的新号?到底怎么回事呀!我问夏衡那个王八蛋他还给我装迷糊!”
消息不断跳出,隔着屏幕夏芜也能感受到祁妙妙激烈的情绪。
无:“妙妙,我换号了,目前只联系你一个人,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消息,之前的事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再跟你解释,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Nuyoah:“天啊,你确定这是你本人吗?”
夏芜和祁妙妙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都是娇纵的大小姐性子,后来一起留学,感情深厚的像是亲姐妹。
祁妙妙从未见过夏芜这样客气地跟她说话。
下一秒,视频弹出来,夏芜秒接。
张扬漂亮的女人一身黑色短裙,微卷的发上落着金片,祁妙妙人在酒吧狂欢,迅速找了个包厢关上房门,才安静下来。
她那边是黑夜,夏芜这边是白天,镜头里突然出现杨弘文的脸,祁妙妙睁大眼睛:“你旁边的男人是谁?你终于受不了傅时凛把他踢了!?”
“好耶!你眼睛总算好了,傅时凛那种臭屁男这么能装,也就你能受得了他!快给姐妹介绍介绍,这位叫什么?家里做什么的?”
祁妙妙嘴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片刻都没停过。
夏芜无奈,“妙妙,你误会了,这是我哥哥!他叫杨弘文,你可以叫他小文,”转头拉拉杨弘文衣袖,“哥,跟妙妙打招呼。”
祁妙妙又是瞳孔放大,姓杨?怪不得她看这男人和夏芜长得有几分相似......她还以为是什么相爱的人在一起久了越来越像的戏码呢。
祁妙妙也知道夏芜家中的那些糟心事,没少跟她一起骂杨薇,她是坚定不移的站姐妹,不管夏芜要做什么,哪怕她要杀人,祁妙妙都会在一旁递刀。
“你,回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祁妙妙急了。
“好啦,你先别问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总而言之,以后我与夏家还有傅时凛都没联系了,他们如果问起我,你什么都不用说,不过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问,就这样吧,我现在有自己的新生活,”夏芜举起手机,让祁妙妙看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的大山,银色丝带似的河水,静谧的乡村环境。
祁妙妙张着红唇:“你出家了?”
“呸!这叫隐居!隐居懂吗?我打算在这里包山,打造属于我的王国,你什么时候回国记得来找我啊,我请你吃我种的草莓!”
“你种的,草莓?”祁妙妙吞咽口水,不敢把种地这个词和夏芜联系在一起,怎么听都觉得荒缪。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恶的真千金,可恶的傅时凛,怎么能这样对夏芜!
“嗯嗯!等我种好了拍给你看,对了,你那里不是有我公寓的钥匙吗?你找人帮我去把电脑拿出来,寄给我,我一会发给你地址,其他什么东西都不用动。”
夏芜没看出祁妙妙的心酸和气愤,说出找祁妙妙的本来目的。
“小芜,你真的不需要帮忙吗?我可以立马回国,帮你......”
“妙妙!真的不用!”夏芜神色郑重,恳求地看向祁妙妙,她知道妙妙能为她做很多很多,毕竟上辈子妙妙就是为她两肋插刀,也成了笑话。是啊,故事里的反派怎么能没有同样无脑站队的炮灰女配呢,“妙妙,你听我的,把我电脑寄给我就行了,我现在生活真的很幸福,感觉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我不想再和过去有什么牵扯了。”
祁妙妙总算察觉到夏芜的认真,怔怔地道:“好,我知道了。小芜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你如果需要我,我随时都能回去。”
“妙妙,我知道的。”
“我一会儿就发消息给沈北阳,让他去给你拿电脑,你把地址发我。”
“好,谢谢你妙妙。”
“谢谢你,妙妙。”杨弘文学着夏芜的样子道谢,他漏了半张脸在镜头里,眼睛清澈无敌。
夏芜把他整个人拉到镜头里,对祁妙妙道:“看,我和我哥长得像吧?”
祁妙妙吐了一口气,也笑起来:“像,真像,一看就是亲生的,咱哥长得真帅,比夏衡还有那个老学究好看多了!”
“那当然!”夏芜自豪地拍拍哥哥的后背。
“小芜,你怎么突然要包山?是不是没钱了?”
“不是!我不缺钱,就是感觉挺有意思的,咱们之前不是去国外的农庄度假过么?我也想搞这么个农庄,种些原生态农作物,赚钱是一方面,主要是想找个事情做。”
原谅夏芜,她在好姐妹面前也没敢说实话。
她现在就想挣钱。
祁妙妙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啊。在她的视角里,开度假农庄和包山种地完全是两码事,毕竟许多知名农庄可是很高端的。
“好,等我回国我一定去找你!”
有人叫祁妙妙,她扭头用英语催人出去,夏芜识趣道:“妙妙,你先去玩吧,等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国外国内有时差,祁妙妙那该是深夜,她应该玩的正嗨,可看见夏芜的消息还是立马给她回应。
祁妙妙给她一个飞吻:“好~小芜拜拜,小文哥哥拜拜~”
杨弘文乖乖举起手跟她拜拜。

“冷,好冷......”
夏芜试图蜷缩起来抱紧自己,喃喃地叫着冷。她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片模糊的洁白,耳边不断传来人声:“血压......”
“快!给她输血!”
“小姑娘,坚持住!”
夏芜脑子混沌,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她睡的并不踏实,梦里曾经将她视若眼珠的哥哥夏衡把她推倒在地,语气冰冷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小薇回来了,她才是我的亲妹妹!”
二十多年来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的父母满脸失望地看着她,转过身却道:“到底不是咱们亲生的孩子,麻雀就是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快与她结婚的未婚夫傅时凛搀扶着容貌精致的白衣女孩,面若冰霜:“夏芜,我已经看透你了,你连小薇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滚吧。”
夏芜浑身颤抖,只觉得呼吸困难。为什么,她明明是夏家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真千金,她只是想抓紧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人人都讨厌她?
红如烈焰的迈巴赫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疾驰,突然出现的刺眼卡车灯让夏芜脑袋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伴随刺耳的嘶鸣,她不知道撞上什么,车子翻了几翻,终于停下来......
纤细的手上满是鲜血,艰难地摸到手机,拨通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一瞬间,心口的疼痛甚至超过了肉体撕裂带来的痛。
夏芜死了。
她的灵魂飘在车祸现场,迷茫地看着人来人往,可她期待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傅时凛......他们都没来......
下一秒,场景变幻。她来到布置完美的宴会现场。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是被她顶替了二十年身份的真千金。
原来今天是夏家给她办的改名宴会,从今以后,杨薇就叫夏薇了。
杨薇虽然在乡下长大,却生了一张和夏家人一脉相承的精致脸庞,她性格乖巧,聪明异常,自己努力考上重点大学。
完全不像夏芜,虽然她长得也漂亮,可脑子笨,又任性,娇纵的不像话,知道自己是假千金后,更是愚蠢地做出一件又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
最开始爸妈安慰她,就算她是抱错的孩子,她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变少。
可夏芜就是害怕,她怕,所以她伤害杨薇,最终亲手把爸爸妈妈哥哥们推的越来越远。
可能是因为死了,旁观者清,夏芜突然就看明白很多东西,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怎么争都没有用。
这二十年富贵的生活是她意外得来的,当真正的主人回来时,她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可惜啊......活着的时候怎么就没看明白呢?
灵魂是没有眼泪的,想哭都哭不出来。夏芜被一阵风吹到花园露台,看见傅时凛后心口又开始钝痛。
傅时凛小时候就是天才,总是对外人爱搭不理的高冷模样,唯独面对夏芜时会展露为数不多的笑容和耐心。
可现在,他的笑和包容也成了杨薇的。
上一秒还在认真倾听夏薇的话,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一眼,不耐烦地皱眉,挂断。
夏薇担忧地问道:“是小芜吗?这么晚了,她打给你会不会是有事?要不还是接吧。”
“不用。她能有什么事?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来,她就是那样的人。”
夏芜听的清清楚楚,下意识捂住胸口,凛哥哥......
她咬住下唇,即使没有眼泪,为什么还那么想哭呢?
不哭不哭,不能哭!变成鬼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要为过往哭泣也太丢人了!
夏芜努力控制情绪,默默地开口道:“对不起......”
她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哥哥们,最对不起的还是夏薇。
夏薇没做错什么,反倒是她,做了不少欺负人家的事情。
不过看在她已经死了的份上,就请原谅她吧!
轻飘飘的魂体穿过夏家所有人,夏芜一一拥抱他们,再见了......
心中的释然让夏芜的身体越来越轻,她闭上双眼,失去意识。
宴会的角落,夏衡皱眉,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出电话。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很快,看见举着酒杯朝他走来的真正的亲妹妹,他又把那种感觉抛之脑后。
夏芜醒了,意识有片刻的空白,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突然一张苍老焦急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闺女,傻孩子!你终于醒了!”
夏芜眨眨眼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
刘桂珍,她的亲生母亲,一个乡下出身的劳动妇女。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他同样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夏芜,却没有上前。
她不是死了吗?难道又被救活了?
夏芜举起手,看见孱弱手臂上扎的留置针,手腕却被纱布包起,她试着活动腿脚,并没有被撞的七零八碎。
“快别动了!医生说你伤口割的太深不能乱动!”刘桂珍连忙按住她,不许她乱动,她身上带着一点淡淡的汗气,并不好闻。
却让夏芜想起很多事情。
她还没有出车祸!这是回到了割腕的时候!
她已经使出各种手段想要让夏家人讨厌杨薇,反而让家里人更怜惜杨薇,她气不过,为了吸引爸爸妈妈的注意,居然想出割腕自杀的蠢主意,谁知道把自己送进医院后,夏家竟然没一个人来看她!
医生最终联系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可当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医院后,夏芜醒来,嫌弃地辱骂他们......
“对不起,我身上是不是不好闻?”
刘桂珍对夏芜十分谨慎,总是仔细地观察她每个动作,看见夏芜鼻子翕动,尴尬地后退两步。
不曾想,夏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妈......”
刘桂珍双眼睁大,立马看向身后的男人,又回头看夏芜,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叫我,什么?”
其实夏芜也有些紧张,可第一声妈叫出口后,她就再没了心里负担。
还没有走上末路真是太好了。
能够重来一次太好了。
她再也不想继续那些愚蠢的行为糟蹋自己,就让所有人回到该有的位置,桥归桥,路归路吧!
张开嘴,夏芜脸上绽放出真心的笑容:“爸,妈,谢谢你们来看我!”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

吃过饭,一家人围着桌子聊天,聊的是夏芜的过往。
对于夏芜来说,那些过往遥远的就像上一世,她仍然记得,又没什么实感,只挑一两件趣事讲给杨家人听。
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又不禁遗憾,要是没抱错孩子会怎么样。
会怎样呢,夏芜也不清楚。
也许对夏家人来说会更好,错位的亲情,错位的人生......
夏芜不是完全不会心痛了,只能庆幸她丢掉了手机卡,不上网,也没人能联系到她,她才能平静下来。
不然心里多少会有些期待。
聊着聊着,杨老爷子起身进屋,没一会,他拿着一个木盒子重新坐回来。
“爸,这是?”
“咱家的传家宝,”杨老爷子语气简洁,打开木盒,拿出一块被丝绸包裹的墨玉,递给夏芜,“你们也别怪我偏心,是咱们亏欠她,这块玉我做主传给阿芜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玉戴到夏芜脖子上。
夏芜摸着温润的玉,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把这块玉给夏薇呢,还是说,没来得及送,现在反倒便宜她了?
不不不,不能这样想,这样下去,她不又重钻上一世的牛角尖了吗?
夏芜深呼吸一口气,轻快地道:“谢谢爷爷,我很喜欢!”
“明天我带你上山拜拜母神,让母神认认你,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人了,母神会保护你的。”杨弘文认真地说。
看出夏芜有些疑惑,刘桂珍解释道:“母山上有座山神庙,供奉的就是母神。”
夏芜欣然答应。
杨国俊收拾碗筷,夏芜被刘桂珍带回房间,虽然夏芜她说只要一张床,可刘母还是把杨薇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到杨宏文的房间里。
现在,这个房间属于夏芜,床上换了新的四件套,被子也是新打的。
“下午晒了会,应该不潮,山里有点冷,夜里得盖厚点,也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
刘桂珍把被角都理的十分整齐,生怕夏芜受委屈。
“家里还缺什么,你跟妈说,明天妈去镇上给你买。”
夏芜道:“妈,我想办个手机卡,这里能网购吗?”
“能是能,不过最近的快递点也在镇上,明天我让你爸给你办卡,你想买什么就买,妈给你转钱,快递到了我让你爸骑摩托车去取。”
乡下的生活虽然不便利,可他们确实在尽力给夏芜提供最好的。
洗完澡,夏芜躺在棉花被子里,闻着太阳的味道,困意瞬间涌上,没过多久她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已经八点多。杨国俊一大清早就去镇上给她办手机卡,买缺少的生活用品,刘桂珍去地里干活,饭菜都在锅里。
杨老爷子在配药,特意等夏芜醒来吃过饭,便要带她上山去。
锅里有热牛奶、鸡蛋,还有两个花卷。
“这是杨老四家里的水牛奶,大清早你妈去打的。”杨老爷子对她道。
“我昨天是坐杨四爷的牛车回来的,头一回看见水牛呢,妈说水牛奶好喝。”
水牛奶是温的,刚好,夏芜端起尝了一口,喝起来像是冰淇淋一样,香甜浓郁,质地醇厚,味道确实比牛奶更好一些。
“好喝!”夏芜惊喜地说道。
“那就行。”杨老爷子没说啥,等她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叫上杨弘文和夏芜跟他出门。
在乡下,除非出远门,不然大家都不锁门。
老爷子带着俩孩子,沿着水泥路朝山的方向走去。
有句话叫望山跑死马,看着母山离得很近,可他们至少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山脚下,路上遇到村里的人,停下来跟杨老爷子打电话,他就给人介绍夏芜,“这是我亲孙女,我带她上山拜拜母神。”
村里人好奇打量夏芜,“这丫头长得比小薇还俊,跟小文长得可真像,一看就是亲兄妹俩!”
杨老爷子乐呵呵的,双手背在身后,遇见人就聊两句,碰不见人就闷头上山。
上山也有水泥路,有人住在山上,政府就会修路,家家通路。
杨老爷子有个老友,在山里住了五六十年,养蜂子养的很好。
“一会儿拜完母神我带你去讨点蜂蜜,女孩子家多吃蜂蜜对身体好。”
抵达半山腰的山神庙时,已经十点多了。山庙附近树林阴翳,少量阳光照射下来,鸟儿在藤蔓间休憩,扑棱翅膀飞起时,迷蒙的山雾笼罩一切,美的有些不真实。
山神庙里供奉不断,杨老爷子奉上鲜果,摆好香点燃,自己率先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词,大概就是说些让母神保佑夏芜身体健康。
夏芜和哥哥学着爷爷的样子,有模有样地跪下,许愿的时候,她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最终,她在心中默念,希望自己这一生能找到心灵的栖息点,平淡且自足地过完一生,好像与绿水青山相伴就挺好。
磕头的时候,墨玉从衣服里划出,一抹阳光从庙外反射进来,照在玉身上,深绿的荧光比最翠绿的湖水还要美几分,美的让人晕眩。
夏芜晕乎乎地起身,几乎有些站不稳。
杨弘文急忙扶着她,“妹妹!”
杨老爷子注意到不对,连忙过来查看夏芜的情况。
“怎么了?”
“有点头晕......可能是没休息好。”夏芜有气无力地说道,她只觉得浑身气力像是被什么抽走了,天旋地转,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夏芜梦见一片碧绿,广阔无垠,她迷茫地站在那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只能朝前走,走啊走,终于看见一个山洞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像是受到某种召唤,夏芜走进山洞,摸着岩壁慢慢深入。
她看见一汪翡翠绿的泉水,半尺见方,四周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夏芜跪在泉水旁,着迷地捧起泉水,送进口中。
泉水回甘无穷无尽,在她身体里不停地游走,夏芜能感受到一股温润游过四肢百骸,最终汇在她神庭穴。
夏芜舒服的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京市,傅时凛挂断电话,头疼地揉着眉心。他刚接到夏衡的电话,说联系不上夏芜,问他知不知道夏芜在哪。
“夏芜,这回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夏芜还怕是闷热的罐头车,谁知跟过去一看,一头牛身上套着木板车,杨国俊站在车子旁边,和头戴草帽的老头正说着话。
“四叔,这就是我闺女,她这不是刚从城里回来么?坐不习惯公交车!”
“哦哦,这就是小芜啊!”被称作四叔的老头好奇地打量夏芜,赞不绝口道:“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就是有点瘦!我这牛车也颠,她坐的习惯不?”
杨四叔和杨国俊都是杨沟村的,前段时间杨家抱错闺女的事情传的轰轰烈烈,村里人都知道,还以为杨国俊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飞了,没想到这又往家领个回来。
夏芜还没坐过牛车呢,她走过来,听杨爸和人聊天,好奇地看着拉车的牛,牛也好奇起看着她。
这头牛很奇特,体格粗壮,毛发灰黑色,牛角又粗又扁,向后弯曲。它的眼睛大如同龄,瞳孔水润润的,温和地看着夏芜,然后把头伸过来,夏芜伸手去摸,它就乖乖地在她手心蹭了蹭。
夏芜笑出声,杨四叔看到此景,也笑道:“老伙计还怪喜欢你这妮子,快上来吧!”
刘桂珍先上车,又把夏芜拉上来,把行李垫在身下,让夏芜坐着。
杨四叔拍拍牛屁股,说句:“走吧,回家。”
那牛真就听话地行动起来,它步伐缓慢,行动间还有铃铛声响,一切都有趣极了。
“妈,这是什么牛呀?”夏芜好奇地问。
“你四叔家养的水牛,都养多少年了!”
夏芜见过奶牛,还真没见过水牛,她又好奇问道:“水牛能干什么?拉车吗?”
她的话让车上几个大人都笑起来,杨四叔爽朗道:“水牛能干的事可多了,你看咱这田里长的稻子,都靠老伙计翻土耕地,它还能拉庄稼,拉车,还能产奶喝呢!”
“水牛也能产奶?”夏芜惊奇极了。
“水牛奶比黄牛奶还好喝嘞!”
“明天妈给你打点水牛奶,让你尝尝,是好喝。”
“桂珍啊,你也别费事,孩子想喝就去我家里,刚好我家母牛还在喂崽子呢,牛奶多的是。”
“好好好,那我就去四叔家讨点。”刘桂珍也没跟人客气。
“我替闺女谢谢她四爷爷了,”杨国俊道。
夏芜赶忙接道:“谢谢四爷爷。”
“哈哈哈,这有啥好客气的,你这闺女性子不错,好滴很嘛!”
牛车在乡间柏油马路上缓缓前进,隔好大一会才能有一两辆车从旁边经过,道路蜿蜒,一边是稻田,另一边是玉带一般的河,牛身上挂着铃铛,就像是喇叭一样,给人提醒。
风吹的轻轻,有时候走两步,水牛经不住路边野草的诱惑,便会停下来,用宽大的舌头卷起草吃起来。
夏芜探出头好奇地看,一不小心又和水牛对上视线。
她笑,水牛不好意思地抬起一只前蹄,停下吃草,继续前行。
他们走的很慢,一路上都在闲聊,说城里的车水马龙让人不习惯,饭菜也贵,就是人多,生活方便。
刘桂珍小声问夏芜颠不颠,夏芜在牛车上昏昏欲睡,干脆靠着妈妈的肩膀,闭上眼睛,享受安宁的清闲。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她的思绪也慢慢腾空升起,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晃动她的肩头:“闺女,到家了。”
夏芜睁开惺忪的眼睛,适应光亮后,看见方才还很远的山此刻却离得很近。
“到家了?”
她被杨爸扶着下车,回头一看,车只剩一个空架子了,“老伙计呢?”
杨四叔哈哈大笑道:“你看那——”
夏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小河沟里,清澈的水下一头庞然大物正在慢慢游动,然后探出头来,又露出那双湿润温和的大眼睛。
“水牛水牛,一天不在水里泡会就难受!行了,我先带老伙计回家,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四叔慢走,赶明闲了我再去谢你。”
“不是啥大事,有啥谢的,走了。”
和杨四叔挥手道别,杨国俊提起夏芜的行李:“走吧,咱们回家。”
杨沟村虽然偏远,可响应国家号召,村里的泥巴地早都变成了水泥路,通往家家户户。
杨国俊的家就在村里很普通的位置,离村口不远不近,村里建筑不少,可又隔的有些距离。
杨家门口就是马路,路对面有个一亩多点的池塘,旁边还有两块菜地,都是杨家所有。
杨家的房子只是平房,大门没锁,杨国俊推开门喊道:“爹,小文!”
“估计咱爹又把小文带出去了,”刘桂珍显然习以为常,先安排女儿才是第一位的,她拉着夏芜进院子,“小芜,妈先去给你收拾房间,你在这等会。”
过道里的墙角堆了好几个绿皮纹的西瓜,杨国俊一边道:“还收拾啥,小薇房里的东西拾掇拾掇,小芜直接就住进去了。”一边撑开桌子,抱起一个西瓜去院子水井边冲洗,又去厨房拿刀,三下五除二切开。
刀尖接触瓜皮的瞬间,西瓜“砰”一声裂开,西瓜特有的香气盈溢在过道,坐车大半天,夏芜早就渴了,情不自禁吞咽口水,眼睛也离不开西瓜。
杨国俊把第一牙西瓜递给她,她接过来咬一口,立马睁大眼睛,比她吃过的进口瓜不知好吃多少倍!
杨国俊是个男人,心没那么细,可刘桂珍心细,她怕亲闺女回来后受委屈,又怕养女不知哪天回来看见自己的床没了也委屈。
可夏芜压根不在意这些,她像是猹一样,吃了一牙西瓜又吃一牙,摆摆手道:“妈,就听爸的,给我张睡觉的床就行,我不动她东西。”
夏芜懂事的让刘桂珍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家里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前屋有两间房,东边是她和杨国俊的卧室,西边是老爷子的卧室。
后面三间屋,一间中堂,穿过中堂还有个后院,有卫生间,菜地,还有堆放柴火的地方。
中堂两边的卧室,一间是儿子的,一间是闺女的,侧屋是厨房和卫生间,她本来是想把儿子东西收拾收拾,让杨弘文跟他爷睡一个屋。
现在夏芜这么一说,刘桂珍真是恨不得抱着她哭,这孩子转变那么大,肯定在夏家受委屈了!

京市。
傅时凛松开铂金纽扣,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滑动反复解锁熄屏手机。
屏幕亮起,是一张不起眼的兔子照片。
这张照片是祁妙妙发给他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文字消息。
夏芜,傅时凛的眼神透过金边眼镜,辨认出是夏芜捧着的兔子。
这又是什么新的花招?
自从夏家认回夏薇那场宴会之后,傅时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收到夏芜的任何消息了。她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可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
上一次,她背地里散布夏薇的谣言,然后消失一段时间逃到国外,等他戳穿夏芜的小把戏之后,她才跑回来任性地指责他,甚至在他公司跟他吵闹,非要逼问他爱的到底是谁。
傅时凛和夏芜从小长大,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实在太惯着夏芜了。
才让她觉得能用这些小花招绑住他。
门被敲响,傅时凛退出消息界面,关闭手机,恢复威严的坐姿,“进来。”
“傅先生,是我,”夏薇走进来,手心微弯放在耳边,不好意思地弯腰致歉,“对不起,我突然来见你,会不会打扰到你?”
傅时凛见到她,脸色柔和了很多,取下眼镜放一边,“傅家和夏家不仅是生意伙伴,更是多年好友。你找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时凛吧。”
夏薇笑容如常,并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做,关上房门后问道:“傅先生,你最近有小芜的消息吗?”
傅时凛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没有,怎么了?”
夏薇担忧地叹气,“爸妈也联系不到她,二哥也是,我们都很担心她。”
“嗤,”傅时凛嗤之以鼻,“担心她?我看不必,她聪明的很,估计又出国跟哪个朋友吃喝玩乐呢。不用管她,倒是你,最近还适应吗?”
“嗯,我还好,就是同学们对我的态度变化太大了,”夏薇苦笑,“让人有些不习惯。”
人捧高踩低,实属常情。傅时凛没有多做安慰,看见夏薇手里还拿着一沓纸,便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恐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夏薇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系里有个任务,要我们采访成功人士做一期新闻稿,我只好来麻烦你啦!”她不好意思地歪头笑道,模样乖巧可爱,不经意间让傅时凛想到了夏芜。
下一秒,傅时凛就打消这个念头,夏芜估计一辈子也学不来小薇的真诚善良吧......
三轮车开到最快也不超过四十码,惬意地在乡间小路上慢悠悠地超前走着,路两边风景如画,天空湛蓝,就是太阳有些许晒人。
夏芜被晒得微微眯起眼睛,身后突然传来短促的汽车喇叭声。
道路狭窄,她以为是挡着人的路,便往路边更靠近了些。
谁知道汽车从旁边经过时,放缓速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帅脸。
“小芜,小文。”季云舟看见夏芜坐在三轮车前,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目光温和,“你们要去哪?”
“是你呀,”夏芜干脆停下车,“我和哥哥去镇上拿快递,你这是要回去了?”
“是啊,下月再来。”
“好呀,说不定下个月我种的草莓就熟了呢,到时候你来我请你吃草莓。”
“好的,我会记着的。”
“好,那拜拜,下个月见。”
“下个月见。”
季云舟没有摇上车窗,挥手与兄妹二人道别,司机慢慢启动汽车。
夏芜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半小时后,她和哥哥终于抵达镇上。东华镇是个山清水秀的小镇,镇上楼房林立,也有不少老建筑,道路规划的也很整齐。
村里的快递放在镇小学门外的快递站,夏芜拿了快递,又在校门的零食店买了两瓶汽水,和哥哥一人一瓶。
还没回家,她就迫不及待地拆开快递,送来的果然是电脑和草莓苗,还有一包苜蓿种子,检查过快递没什么问题,夏芜豪情万丈,觉得自己迈出伟大事业道路的第一步了。
“赶紧回家把草莓先种上!”
夏芜趁哥哥不注意,在草莓苗根部洒了些灵泉水,生怕回家路上这些小家伙被太阳晒死。
回程的路好像比来时要短,回到家,刘桂珍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都没等夏芜停稳车,她就跑来了。
“开慢点开慢点!我的天啊,可算回来了!”
夏芜嘻嘻笑着,拍拍自己,拍拍哥哥,“我,哥哥,还有兔八哥,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放心吧,我开的可稳了!”
“你这孩子......”刘桂珍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真是打也打不得,怪也怪不得。
“妈,我得赶紧把草莓种下去!”
夏芜想起正事,赶忙把车上的草莓苗拿下来,刘桂珍本来不对网上买的草莓苗有什么期望,看见一株株苗长得葱绿挺拔,营养土里的根须细细白白,像是藤蔓一般,有些植株上还开着淡黄色的小花,结了几颗豆粒大小的青色草莓。
“呀,这草莓苗还真不错嘞!”
“我挑了很久,卖家告诉我养上一个多月就能吃到草莓了!”
夏芜回家拿上工具,把草莓苗带到准备好的空地上,挖坑,塞苗,填土。
她买了五十株,实际上卖家还送了她几株小苗,夏芜一视同仁全都种下,最后浇水的时候,她又在水桶里偷偷加入一些灵泉水。
“喝吧喝吧,喝完快快长大,快快结好吃的草莓。”
苜蓿种子暂时没地方种,刘桂珍道:“明天我把这些老蒜苗收回家,地翻一翻就能种苜蓿了。”
趁着现在把苜蓿草种出来,冬天这些兔子不缺草吃。
夏芜种草莓时也没忘记让哥哥拍摄视频,她决定要从种植草莓开始加入自媒体创业大军!
第二天,家里把成熟的大蒜收回家,夏芜亲自动手,把蒜地清理出来,撒上苜蓿草种,浇水。
然后又拍摄观察草莓苗的状态,昨天种下去的草莓,今天就开始蓬勃生长了,每一株都挺直腰背,风一吹,便枝叶轻轻颤动,草莓花开的还不算特别多,值得让人期待。
闲暇时间,夏芜开始剪辑视频,不会的地方就上网学习,然后亲自操练,反复更改重拍。
在乡下的时光并没有那么难熬,没有闲杂人等打扰,夏芜每天的生活也很简单,早睡早起,拍摄视频,给种的草莓和苜蓿浇水,喂养五只小兔子。
不然就是用灵泉水做各种试验。
不知不觉,她离开京市回老家已经有半个月了,在这期间,夏芜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她想过改名的事情,可过程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首先需要户口本,然后需要迁户口,她根本拿不到夏家的户口本,不得已,改名的事情只能暂停。
时间一长,夏芜开始察觉到灵泉水的妙用。
首先是她种下的草莓和苜蓿,除了一开始浇灵泉水,后面她都是隔三五天浇一次,但两种植物长势都非常不错。
草莓种下去一周后,陆陆续续开始爆花,吸引来不少授粉的蜜蜂,花瓣掉落后,就开始结一个个果子。夏芜数过,结果最多的一株草莓苗,挂果二十八颗。
苜蓿种子也都发芽出苗了。
然后就是兔八哥,把五只兔子带回家以后,夏芜区别对待,只偷偷给兔八哥喂灵泉水,这小家伙也没让夏芜失望,比起其他的兔子,它更黏着夏芜,颇通人性,不会乱跑,还学会了定点排便,现在已经成了夏芜视频里的常客。
原本夏芜以为灵泉水对人体的作用不大,可经过一段时间坚持给家里人投喂灵泉水,夏芜发现,好像也有点作用。
不止一次地,杨国俊和刘桂珍说最近干活不觉得腰酸背痛了,身体好像也轻松不少,杨老爷子也有同样的表示。
所以,灵泉水不是对人体没有作用,只是表现的会更慢一些?
幸好夏芜每次都是给家人泡蜂蜜水时投喂灵泉水,因此他们并没有太疑惑,反而对朴爷的蜂蜜赞不绝口。
“还真别说,自从每天喝朴叔的蜂蜜水,感觉身体素质都比以前好了。爸,你说真的,这一罐蜜能卖两千块钱啊?”
这天早饭餐桌上,杨老爷子难得在家,杨国俊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
“是啊,多少人托关系找他买,不熟的不卖,有的还得加钱呢。”
“这一年下来能挣不少钱吧?”杨国俊开始算账了,“一个蜂箱一年至少产一百斤蜜,这一罐蜜是五斤装,一个蜂箱产的蜜能有二十罐,一罐两千......”
“我的妈呀,一个蜂箱就能挣四万块啊!这可比出去干工地挣钱多了!”
杨国俊一算账,差点把舌头给咬掉,“爸,媳妇,要不咱也养蜂吧?”
“就你?”杨老爷子嫌弃地看儿子一眼,“一点脑子都不长,光会算这账,你咋不算人老朴包山的钱,蜜蜂一年到头都要有花蜜,光他在山里种的那些花和树,没有十万下不来,没蜜的时候蜂箱的蜜不能动,不然蜂子过不了冬,第二年死一半,蜜量下降,哪还能挣这么多?”
现在人讲究养生,市场上卖蜂蜜的商家不少,普通蜜也没这么贵,朴爷在山上养的蜂蜜能卖出高价,那是经过口口相传的口碑认证。
杨国俊光看见人家一罐蜜卖两千,却没看见人在背后几十年如一日的耕耘,保质保源。
被老爷子一通骂,杨国俊火热的心也凉了,“哎,说的也是,前几年我记得杨望家不也是上山放蜂吗?没两年裤衩都快赔没了,最后出去打工,再也不提养蜂的事了。”
夏芜咬着筷子尖,心想朴爷可真大方,一出手就给她家两罐蜂蜜,不过,等蜂蜜吃完了,她又该用什么糊弄家里人不让他们起疑心呢?
“爸,我觉得这事还能再商量,咱们也养蜂,不过不像朴爷那样大规模的养,养来采蜜够自己吃的不行吗?”
夏芜眨眨眼睛,给杨爸出主意。
“正好我种的草莓也需要蜜蜂授粉,要不咱们就先养一个小蜂箱吧?”
夏芜几乎都是哀求了,“爷爷,爸,妈,你们觉得呢?”
刘桂珍不吭声,杨国俊很为难,真正拿主意的还得杨老爷子。
方才还把儿子骂的狗血淋头的老爷子想都没想,“养个小蜂箱还可以,就放咱自家菜地里,我看小芜种的草莓开花挺不错。”
杨国俊被区别对待了也不敢吭声,反而喜笑颜开:“我就说小芜有能力,你看她种的草莓多好啊,要不再多种点,到时候天气冷了我就支个暖棚,冬天也不怕没蜜可采。”
夏芜连连点头,十分支持爸爸的意见。
刘桂珍叹口气,“你们爷俩,真不愧是亲父女,想一出是一出的。”
“妈妈,就让我和爸爸试试吧,要是真成功了,说不定还能挣些钱呢!”
说到挣钱,杨老爷子突然问道:“小芜,我看你天天拿手机拍来拍去,小文说你这是在…在…那叫个什么来着?”
“在做自媒体呢!”夏芜嘿嘿一笑。
“对,我看现在多少人拿着手机刷来刷去,你拍视频就是给他们看的是吧?”
“是呀,不过我现在还没发布呢,我想等拍到草莓成熟再发......”提到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夏芜也有些却步,其实她都剪好七八条视频了,每次到发布的时候又有些犹豫。
害怕自己做的视频不够好没人看。
“我都还不知道小芜在做视频呢,快让妈看看,你都拍了些啥。”刘桂珍好奇的很。
夏芜有些不好意思,翻找到做好的视频递给妈妈,杨国俊也围上去看。
他俩边看边夸赞,听的老爷子也心里痒痒,可又不好意思凑上去,只能干咳几声,对夏芜道:“万事开头难,你既然做了就大胆做,尽人事听天命,足矣。”
夏芜有些触动,“那,我真的发了?”
“发吧!”杨国俊和刘桂珍也给闺女打气,“拍的好的嘞,跟电影一样,发了肯定有人看!”
“好!那我现在就发——”夏芜被鼓舞到了,拿过手机三下五除二就把存稿箱未发布的视频给点了出去。
杨老爷子掏出老年机,问道:
“小芜,你账号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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