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凤凰男就是这样,明明踩着女人的肩膀上位,却死活不肯承认,还非要证明自己有通天的能耐。
结果当然是越挣扎,跌得越凶,至死方休。
自打我们离婚后,一直对谢临死缠烂打,嚷嚷着非他不嫁的柳飘飘得知消息后,当晚便坐上南下的火车逃之夭夭。
两人彻底销声匿迹,我和囡囡的生活终于归于平静。
原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到谢临,不曾想囡囡两岁生日那天,他竟然又提着蛋糕上门。
只是这次他穿着泛黄的破洞衬衫,满脸憔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念念,我……我是逃票回来的,身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囡囡买了蛋糕,又累又渴,真的很不容易,求你让我进去,陪女儿过个生日好吗?”
见我没有开门的意思,他隔着铁栅栏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奶油蛋糕,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皱了皱眉,略微犹豫过后还是选择拒绝。
囡囡现在会说话,也会认人了,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如此不堪的爹。
她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我只希望他每一天都能开心健康,不会沾染哪怕一丝伤心难过。
可就在我打算把他赶走的时候,囡囡却忽然挣脱大伯母的怀抱,蹒跚着走了过来。
看见女儿,谢临浑浊颓败的眼里骤然涌起一抹亮光:“囡囡快过来,我是爸爸!
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生日蛋糕,爸爸特地让他们画了你最喜欢的小兔子,怎么样?
好看吗?”
囡囡抬起一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打量了他许久后,突然将圆溜溜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叔叔你骗人,囡囡没有爸爸,爸爸在妈妈生囡囡的时候就不在了。”
闻言,我和谢临都是一惊。
我更是下意识回头望向一旁的伯父和伯母,用眼神询问是不是他们,或者院里的邻居不小心在囡囡面前说了什么。
但两人都摇头表示没有。
我又慌忙转头盯着囡囡,确定她黑黝黝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伤心或者疑惑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
“或许囡囡知道是你害死了她,太伤心,所以选择忘掉你的存在。”
“你要是对我和女儿还有一丝真心,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皱眉看着眼前形容憔悴的男人,语气平静得犹如死水一般。
他却仿佛挨了千刀万剐似的,眼眶瞬间通红,摇摇晃晃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念念……我……”他喉结不停耸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沉默良久,他终于认命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说罢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我隔着栅栏望着他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的背影,只觉得他咎由自取。
这天过后,谢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我和伯父伯母的精心呵护下,囡囡一天天长大。
她五岁那年夏至,我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生怕她出什么岔子,甚至不顾伯父伯母的阻拦带她住进了医院。
好在她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突然发病,一直都好好的。
看着过了十二点还活蹦乱跳的小奶娃,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