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床幔晃动间,一只素白的小手无力的伸出,紧接着,骨节分明的大手追了出来,覆于白皙柔弱的素手之上,不容拒绝的与之交缠紧握。
宇文承俊脸上的薄汗渐渐汇聚,顺着下颌滴在雾惜耳边,汗珠顺着她的耳垂滴在枕边,才发现鸳鸯枕早已被汗打湿了一大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喘息声才渐渐终止。
宇文承侧靠在榻上,伸着长臂将背对着他的雾惜揽进怀里,感受着怀中僵硬的身体,眸中闪过不悦,支起脑袋,俊脸贴在她的侧脸上,微瞌双眼,一掌搂腰,一掌握着她的手摩擦把玩。
她身上的温度不高,手掌有些凉,如同上好的玉石,细腻中带着温凉,让他爱不释手。
他不喜欢她抗拒他的样子。
他喜欢让她从内而外都沾染上他的气息,如同猛兽得到心仪的猎物,吃干抹净还不算,还要把剩下的猎物从上到下都标记上它的痕迹,不让任何人再觊觎。
而他怀里的“猎物”,可能是反抗到了疲倦,任由他圈住不动。
黑暗中,他独自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小王爷?”
雾惜声音暗哑,声音小小的,若不细听,好似虚无的能被人忽略。
“嗯。”
‘吃饱喝足’的宇文承心情愉悦,听到雾惜叫他,双眼在黑暗中睁开。
“怎么了?”
“我想要求你一件事。”
宇文承下意识的收紧大掌,将她圈的更紧,愉悦的心情转瞬沉入谷底。
“如果你又想提那人的名字,和那人有关的事,爷劝你……”
“不是的。”
雾惜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意,打断了他的话。
宇文承急速向下的心情被这三个字暂缓,“那是什么事?”
“是……”
黑暗中,雾惜语气带着淡淡的悲意,缓缓的开口。
小梦死了。
很突然。
也或许是必然。
与她合作生意那富商恼羞成怒,又或许是舍不得她那满脑子的生意经,使了阴招,将小梦囚禁了去。
若不是兰音惦记着小梦,一直托人看顾着她,怕是无人会知晓小梦的去向。
可即便是这样,小梦被救出来时,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她是受尽了酷刑的。
原来,那富商早就察觉了她的异样,认定她身上有奇异之处,本来只想着放松她的警惕,哄骗出她的秘密。
哪里想到小梦突然察觉了他的意图,要逃离他的掌控。
对于已经把小梦当成盘中之物的富商来说,一个孤女而已,自是不放在眼中的。
哪怕她在成王府当过差,但也只是默默无闻的婢女,比起她的奇异之处,那一点风险是值得冒的。
小梦受了一番酷刑,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在快要吐露出她最大的秘密时,被兰音托的人救了。
顾不得会被宇文承责备,兰音将小梦带到了山中别院里,雾惜将宇文承留下的好药都给小梦用了也无济于事。
她的内脏受损,早已在弥留之际。
兰音哭的撕心裂肺,跌跌撞撞的去寻大夫。
小梦是在雾惜怀里咽气的,她的意识早已模糊不清,临死前,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小声叫嚷着回家,回家,才渐渐的停止了呼吸。
雾惜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个结果吗?
想过的。
她更知道,若无她的提醒,小梦不会警觉,那富商可能会榨干小梦的价值后,才会露出狐狸尾巴,小梦可能无知无觉的活很久。
可是,人性的恶再次的赢了,不是吗?
望着小梦青白的脸色,雾惜没有心虚,只是提醒自己要更加谨慎。
这是人吃人的世道。
没有靠山,没有依仗,下场就如同小梦冰冷的尸体。
至于她为什么要跟宇文承提起小梦之事。
为了小梦报仇?
不是的。
她没有那样的良心。
雾惜说完自己所求之事,久久没有听到宇文承的回应,这才侧眸向他看去。
黑暗中,只有透过床幔洒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
“你对兰音倒是很好,第一次如此求爷,竟是为了她。”
兰音何德何能呢?
宇文承心中升腾起微妙的不爽,与她肌肤相亲的是他,相处最多的也是他,可她看到他时只有推离,和恨不得避之千里的抗拒。
她对兰音一个伺候她的奴婢尚且如此上心,就单单对他不假辞色,凭什么?
“你想帮兰音替那个叫小梦的女子寻个公道,也不是不可,那你又能用什么来换呢?”
别说是小梦,便是兰音,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听话忠心的婢女,若是一点小事都来求他做主,那他岂不是要累死?
宇文承一脸的冷漠。
“……我没有什么是能换的。”
雾惜怯懦的声音回了这么一句,便没了下文。
只是……
她在哭。
宇文承听出她气息的不稳,将手置于她的小脸上就感觉到了湿意,心中顿生懊恼,没有什么能换的,难道就不能说两句软话哄他吗?
外表柔柔弱弱的,实则没有一块骨头是软的,还格外的嘴笨,真的是……
“莫哭了,那个叫小梦的,到底是成王府出去的婢女,那贼人居然敢私自将她处置,实在是视成王府于无物,爷自是不会放过他的。”
这世上不平之事多了,他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过问,只是她的眼泪为何会这样多?
翌日
马车内,看着李康将害死小梦的富商像拖死狗一般拖出,兰音满眼的恨意的冲了上去,对着富商又打又骂。
雾惜的视线落在富商家里被查抄的东西之上,宇文承是会物尽其用的,这富商有些能力,家财丰厚。
小梦临死前意识模糊,她顺着她的话,试探了几句,知道她应是没向富商透露太多东西,但为了防止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东西,还是谨慎为好。
眼见兰音发泄完恨意,李康对着富商手起刀落。
雾惜轻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