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端慧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后,公主你听我狡辩!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江玉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竖子!平日里不学好也就罢了,竟招惹到端慧公主头上!那端慧公主什么身份什么品性?盛京城内哪个愿意和她扯上关系!”“如今赐婚旨意下来了,他竟想一根白绫吊死了事!”“他这是要置我们侯府于死地!”“当真是祸根孽胎!”“住口!”蛇头拐杖敲在地面,发生一声闷响,侯府老夫人斥道:“还嫌府里不够乱的?不怕传到宫里去惹得龙颜大怒?”随着老夫人的斥责声,屋内安静下来,但众人眼底明晃晃的厌恶却是藏也藏不住。老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口,缓下神,继续道:“既然人没事,这些天着人好生看顾着,所幸婚期不远,到时候全须全尾送进公主府,至于以后如何,便和侯府没有半分关系。”“可这混账是断袖啊,若到时候不中用,端慧公主问罪侯府……”……萧宁躺在床上,听着外屋...
《穿越后,公主你听我狡辩!完结文》精彩片段
“这竖子!平日里不学好也就罢了,竟招惹到端慧公主头上!那端慧公主什么身份什么品性?盛京城内哪个愿意和她扯上关系!”
“如今赐婚旨意下来了,他竟想一根白绫吊死了事!”
“他这是要置我们侯府于死地!”
“当真是祸根孽胎!”
“住口!”蛇头拐杖敲在地面,发生一声闷响,侯府老夫人斥道:“还嫌府里不够乱的?不怕传到宫里去惹得龙颜大怒?”
随着老夫人的斥责声,屋内安静下来,但众人眼底明晃晃的厌恶却是藏也藏不住。
老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盏喝了口,缓下神,继续道:“既然人没事,这些天着人好生看顾着,所幸婚期不远,到时候全须全尾送进公主府,至于以后如何,便和侯府没有半分关系。”
“可这混账是断袖啊,若到时候不中用,端慧公主问罪侯府……”
……
萧宁躺在床上,听着外屋此起彼伏的争论声,默默将手伸进被子里。
并没多出来什么东西。
她松了口气,心里想,难怪原主自尽,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呢。
外面断断续续还在谈论这件事,没人在意萧宁是醒着还是昏迷,只要能将他活着送进公主府便是皆大欢喜了。
隔着墙,萧宁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内容,一边通过原主脑中残留的记忆梳理目前的状况。
原主也叫萧宁,靖远侯之孙,还没出生时父亲就战死沙场,母亲不愿夫君拼死挣下的荣耀落入其他几房,在原主出生后便谎称是男丁,一直当作男孩养着。
原主虽是二房所出,但她的父亲为国捐躯,立下汗马功劳,祖父御前上书为尚在襁褓的原主请封世子位。
原主十岁那年母亲病逝,之后被掌管侯府的大伯母一手捧成了盛京城有名的纨绔浪荡子,每天不是和狐朋狗友喝酒听曲儿,就是斗鸡走狗。
随着年龄增长,原主情窦初开,日日流连男风馆。
大雍朝喜男色的男人不在少数,所有人都当原主是断袖,无人往旁处想,只是家里唯一还算疼他的祖父对他越发失望。
前些日子春猎,原主在晚上和狐朋狗友喝多了酒,不知怎的就走到了端慧公主的营帐,冲撞了正在沐浴的端慧公主,虽说水雾缭绕,她什么都没看到,可在这封建朝代,如此便算失了清白。
皇帝一道圣旨赐了婚。
原主接到赐婚旨意后又惊又怕,思来想去也没想到破局之法,一冲动竟找了根白绫吊死自己,想着如此还能保全侯府上下。
谁料她倒是死了,却有异世而来的灵魂在她体内苏醒。
萧宁摸着脖子上被勒出的伤痕,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天崩开局。”
不过比起她的时代还是好太多了,起码不用时刻警惕着突然暴起的丧尸,不用发愁水源和食物。
仔细斡旋,或许还是能得一线生机。
萧宁拧着眉,思考逃婚成功的可能性,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选项,这是在古代,去哪里都要户籍文书和路引,没有这些东西,她便是出了侯府出了盛京,又能去哪?总不能落草为寇吧?
重活一次,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东躲西藏,她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可不逃婚,若真与公主成婚,原主这女扮男装的秘密又如何能继续瞒下去?
记忆里原主只远远见过端慧公主几面,并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接触,她只知道这位端慧公主乃先帝遗孤,当今圣上对她格外宠溺,就连当朝正儿八经的皇子公主们都要让她三分。
至于其他方面的了解么,那都来源于传言。
可不可信不知道,反正很离谱。
什么端慧公主夜御数男,什么端慧公主面首三千,更有甚者传言端慧公主乃当今圣上与先帝嫔妃偷情所生,所以对公主格外宠溺……
对于原主印象中这些传言,萧宁实不敢苟同。
若皇帝当真宠爱端慧公主,这位公主的名声定不会如此不堪,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端慧公主……更像是皇帝彰显自己仁德的一块活牌坊,她越不堪,就越显其仁德。
嗯,或许……她该约见这位公主一面,看看她这个人,以及她对这门亲事的想法。
“世子爷!您、您醒了!”
丫鬟端着药碗进门,看见床上一脸忧愁的萧宁,激动的扑倒在床边,肩膀耸动,声音哽咽:“奴婢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被打断思绪的萧宁偏头看过去,是原主跟前的大丫鬟,叫玉竹。
原主身边倒也还有几个忠心之人,都是原主娘精心挑选跟着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的,玉竹便是其一,对她女扮男装事情略知一二,平日也帮着她隐瞒遮掩。
外屋的人也被这一声惊喊喊的止住话头,纷纷涌进来。
一时间屋子里显得格外逼仄。
如今掌管侯府中馈的是大房夫人沈氏,沈氏在外素有贤名,自然对萧宁是极关怀的,见到萧宁受苦,满脸疼惜:“三郎你身子没事儿吧,你说你,这是何必呢,纵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寻死啊,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跟大伯母说……”
“闭嘴!”老夫人怒道:“这混账就是被你给娇惯坏的!”
“母亲说的是,就是因为大嫂平日里总纵着三郎,如今被纵的不知天高地厚,闯下滔天大祸,所幸陛下圣明并未加罪,他倒好!不好好等着大婚,反而寻死觅活的,倒像是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三夫人杜氏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
“行了三郎,既然醒了,就别再寻死觅活的,也不嫌丢人!”
“丢人事小,若是连累了侯府上下,恐怕二哥二嫂在泉下有知,也不会瞑目。”
“你们几个,看好你家世子!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也都别活了!”
门口立着的小厮丫鬟忙进来应是。
萧宁全程未发一言,看着他们唱戏似的匆匆进来,又匆匆离开,没人实心实意地问她一句疼不疼,也没人在意她为什么寻死,他们只担心她要是死了陛下问罪怎么办。
萧宁替原主感觉不值。
亏她还怕被发现女身连累家族,却未曾想家里一个个的尽是虎豹豺狼。
大房惦记世子之位,三房四房也没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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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强,男不弱,1V1,无脑爽文,没有逻辑,介意者慎入
萧宁养了几日伤,嗓子刚能发出声音,便着人给端慧公主送去拜帖。
“世子,公主府回信说……说公主和驸马过几日就要成婚了,婚前见面不吉利。”
小厮春生弓腰站在萧宁身侧回话。
传言中的跋扈乖张的端慧公主可不像会在意吉利不吉利的样子。
他大概只是不想见她。
也是,好好的一个公主,被赐婚给盛京城有名的纨绔浪荡子,还好男风,换她她也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皇帝就算做样子,也不能把好端端的公主许给原主吧,原主在盛京可谓是声名狼藉,就算公主被看了身子,就算公主名声也不算太好,但皇家颜面岂可容他人轻易触犯?尤其皇帝还立着宠溺端慧公主的flag,严罚原主才在情理之中,可偏偏皇帝赐婚了。
萧宁百思不得其解。
她摆摆手,示意春生先下去。
春生刚退出房门,萧宁又喊他进来,“春生,过来,帮我一个忙。”
“世子爷请吩咐。”
很快,萧宁穿着春生的衣服,低着头、避着人走出了正德居,来到一处偏僻废弃的角落。
看着墙角并不显眼的狗洞,萧宁叹了口气,认命般蹲下身子爬了出去。
有原主的记忆,她很快就来到端慧公主府邸前。
朱漆大门,门口站着几名守卫,阶下立着对石狮子,看着就气派。
萧宁上阶,朝门口守卫拱了拱手,客气道:“这位小哥,可否代为通传,就说靖远侯世子萧宁有要事请见公主殿下。”
守卫看她两眼,转身进去通传了。
过了半刻,他和明慧公主的贴身侍女芙蓉一同出来了,侍女朝萧宁俯了俯身子,笑道:“萧世子,刚刚您府里小厮过来递拜帖,公主就说的很清楚了,大婚前不宜见面。”
萧宁道:“萧某真的有要事要面见公主。”
“世子若是真有紧要事,不妨告诉奴婢,奴婢去跟公主讲。”
萧宁:“……”
看来端慧公主这是铁了心不见她。
萧宁吐出口气,朝芙蓉拱手:“也没什么大事,姑姑您去忙吧。”
芙蓉打量着萧宁,笑道:“素来听闻萧世子纨绔,没想到今日一见,世子倒是个温文尔雅的好郎君呢。”
萧宁听的心中一凛。
这几天窝在府里养伤,倒是忘了原主的纨绔人设,所幸侯府除了她身边几个下人也没人在意她,而原主本来就对身边几个下人很好,一时竟也没人发现萧宁的壳子里早已换了芯子。
萧宁哈哈一笑,眉眼间显露出几分桀骜,一副颇为自得的模样:“还是姑姑有眼光!”
芙蓉笑笑,欠身一礼:“既然萧世子无事,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朱红大门重新关上。
萧宁围着公主府墙转悠,柳条迎着风飘摇出墙,轻抚她脸庞,萧宁捉住柳梢,漫不经心捋下一片叶子,咬进嘴里,心里想着作为纨绔,在吃了闭门羹之后转身离开比较符合人设,还是翻墙进去比较符合人设。
最终萧宁还是决定翻墙进去。
她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助跑几步,一跃攀上院墙,很轻松就翻进院内。
落地后,一个利落的翻滚,卸了大部分的力,萧宁拍了拍手上沾染的尘土,正打算起身,眼前忽然闯入一只缎面红底金丝绣鞋,鞋面镶嵌着指甲大小的珍珠。
火红的裙边微微摆动,盖住鞋面的珍珠,只留下一瓣金丝绣成的牡丹。
她顺着裙摆缓缓抬头,是一名纤细窈窕的女子,皮肤很白,容貌昳丽,尤其是那双眼,像是有人将星子碾碎了撒在其中,潋滟清绝。
萧宁几乎要看呆了。
虽然在原主的记忆里见过端慧公主,可终是隔雾看花,她没想到现实中的端慧公主竟如此美丽。
商曦低眉睥着她,见萧宁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眉心一蹙,“再看本宫让人剜掉你的眼珠子!”
声音冷冷的,有些雌雄莫辨的美感,很是动听。
萧宁回过神,撑膝站起来,对着商曦拱手一礼,露出一个自认风流倜傥的笑:“是公主殿下您太美了,臣一时失神看呆了。”
商曦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凉凉的,带着几分危险的审视,“你不是喜欢男人么。”
萧宁大方承认:“是啊,臣喜欢男人。所以……公主当真不介意这门婚事?”
说到后面那句,眼底适时流露出些许忐忑和紧张。
商曦笑了,“陛下赐婚,天大的荣幸,莫非萧世子对陛下的赐婚不满?”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并无不满,只是替公主不值当。”
“替本宫不值当?”商曦款步走到萧宁面前,手中团扇拍在萧宁肩头,似笑非笑:“萧世子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萧宁似乎有些着急,额头都浸出了薄汗:“公主、公主乃人中龙凤,理应配天下最好的男儿,臣、臣这种人实在配不上公主!”
商曦轻摇着团扇,姿态优雅:“本宫倒觉得很般配。”
萧宁委实摸不透端慧公主的心思。按理说,正常的女人,谁会不膈应自己即将成婚的丈夫纨绔无用还好男色呢,更遑论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
可她说了这么多,这位公主竟是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奇怪,实在太奇怪了!
不过萧宁也不泄气,她叹口气,继续她的表演:“公主如此深明大义,臣、臣……”
萧宁握了握拳,眼一闭、心一横,大声道:“实话说吧,臣和那些妻妾成群又养娈童的男人不一样,臣只好男色,对女人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就算用药助兴也难……咳咳,况、况且臣那根搅屎棍烂黄瓜,实在、实在不敢冲撞公主玉体……”
她说完踉跄后退两步,靠着墙大喘着气,仿佛这一番话耗尽了她所有力气,揭开了她所有的不堪。
而端慧公主脸上那自始至终都优雅从容的表情终于龟裂开了。
她眯眼看着萧宁,半晌,团扇半遮面容,低低笑出了声,“萧世子真是性情中人,若是担心……”
轻佻又不屑的目光在萧宁两腿之间描摹一圈,“本宫豢养面首无数,这种事自有人为萧世子代劳,无需世子费心。”
这样的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无疑是极不尊重的,萧宁觉得她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虽然立的人设是对女色不举。
萧宁正准备说点什么来表达她的不爽,端慧公主又开口了。
“当然,日后成婚,你我夫妻便是一体,本宫这些面首啊,世子若是有看中的,只管跟本宫讨要,本宫绝不藏私。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这次萧宁脸上的表情是真的没绷住。
她一脸便秘地盯着商曦,满脑子都是那句: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看来传言还是保守了,这位端慧公主可比传闻中还要放荡不羁。
原主这挂名纨绔比起端慧公主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短时间不用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毕竟公主有男人玩儿,并不屑与她同房。
萧宁好不容易收敛表情,她挠挠头,似乎有些尴尬,干笑着道:“公主的好意臣心领了,至于您的、您的……男人,臣可不能夺人所好。”
商曦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指指墙头,问道:“所以今日萧世子翻墙也要进公主府,就是为了和本宫说这些?”
萧宁揪着衣角,紧张地点点头,“臣知道今日的举动有些突兀,但臣实在不敢耽搁公主……本想着今日来面见公主,将事情说清楚,与公主一起进宫面圣,想必还有挽回的机会,到时候便是陛下责罚臣,臣也认了,若是拖到大婚之日,恐怕就没有补救的法子了……”
“却没想到公主非但不介意,反而还愿意割爱与臣……”
萧宁抬头对上商曦的眼睛,真挚地感慨:“公主您人真好,传言一点都不可信呢。”
商曦道:“世子也和传言中的不大一样呢,本宫很期待成婚后的生活。”
萧宁:“……”
见商曦以团扇掩唇打了个哈欠,眉间似有倦色,萧宁很有眼色地请了辞,“今日臣冒昧叨扰,望公主莫要见怪,日后若有用得着臣的地方,尽管吩咐。”
商曦懒懒挥了下团扇,“无妨。”
看着萧宁身影消失在墙头,商曦眉眼间娇媚倦怠之态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深。
明明是那样纤细窈窕的身量,却给人一种上位者生杀予夺的压迫之感。
芙蓉上前,躬身垂眸立在商曦身侧,低声道:“主子,奴婢觉得萧家这位世子和展露在人前的形象不大一样,主子同他成婚,恐日后多生事端……”
商曦摆弄着手中团扇,眼底神情嘲弄:“陛下有意成全,本宫岂能行忤逆之事?”
“不过本宫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与其赐婚别人,本宫倒宁可是他了,只希望他日后识趣些,否则……”
商曦轻呵一声,目光幽幽,“本宫也不介意丧夫寡居。”
……
萧宁原路返回侯府,从狗洞爬进去,正准备起身拍拍衣服上粘到的杂草碎屑,悄悄溜回自己院子,不料却被斜刺里冲出来的人团团围住。
是侯府护卫。
一个个举着棍棒朝向她。
她的祖母站在层层护卫之后,脸色铁青地盯着她,指挥道:“将这个孽畜给我拿下!”
她才出府半个多时辰,人就已经埋伏在这里等着了。
看来原主那院子早就漏成筛子了,正好趁今天清理一波,免得日后再被背刺!
萧宁没说话,任由他们将自己用棍棒押住,推搡着往前带去。
她的小院围满了人,见老夫人带人押着萧宁过来,纷纷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萧宁这才看清院中情形。
春生已经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玉竹并几个丫鬟跌坐在一旁,眼睛红红的,显然都狠狠哭过一场,此时见她回来,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颤抖着唇喊了声“世子爷”,便又哭了起来。
“哭什么!”萧宁斥责一声,道:“还不赶紧扶春生回去上药?再请个大夫给他瞧瞧!”
“你敢!”身后响起老夫人的怒喝,“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死了也是活该,你还敢给请大夫!”
萧宁并不理她,只朝丫鬟们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们按她说的办。
丫鬟们努力止住哭声,玉竹指挥着她们七手八脚将春生扶回房间,上药的上药,出去请大夫的请大夫。
见萧宁并不理她,气的老夫人七窍生烟:“拦住,不许去!”
“祖母不想大婚当日送一具尸体去公主府吧?”
“你……孽障!”
有前些日子的自缢在前,没人会怀疑她这句话的可信度。
因此老夫人骂归骂,可到底没敢再出声阻止人去请大夫。
看着人离开,萧宁收回视线,双手用力压住抵在她脖子上的棍棒,押着萧宁的护卫竟一时无法撼动,只得被迫跟随着她的动作转过身。
萧宁的目光先落在沈氏脸上,她依旧是那副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模样,见萧宁看她,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哀切,正准备张嘴说什么,萧宁的目光却从她身上移开了。
沈氏旁边站的就是杜氏,她总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就差抓把瓜子嗑起来,四房的张氏今天倒是不在,几位叔伯在外头任职,也不在府内。
她们周围便是各自房里的丫鬟婆子。
萧宁一圈看下来,最后目光定在侯府最高掌权人老夫人身上,问道:“祖母今日为何打我院里的人?”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老夫人肺管子,她瞬间暴跳如雷:“你个孽障还好意思问!不是说了让你闭门思过吗,你竟敢跑出去鬼混?”
“谁告诉您我出去了,谁又告诉您我出去是去鬼混的?”
“你还敢顶嘴!”
老夫人举起手里的蛇头杖就要去敲萧宁的头。
萧宁抬手抓住蛇头杖,随手一拉,老夫人一个趔趄往这边倒来,压制着萧宁的护卫一惊,慌忙去扶老夫人。
“老夫人!”
刹时几道惊呼,纷纷冲向老夫人身边。
萧宁借机撞开了桎梏在她身上的棍棒,随手抽过一把棍,转身望向玉竹等人,问道:“今日是谁告的密。”
玉竹自不会包庇,立马指着站在人群里的春雷厉声道:“是春雷,老夫人和二夫人过来就是他带的路!他还当众说世子爷您今日是憋不住去、去……”
难听的话玉竹到底说不出口。
“春雷……”萧宁低念了声,扭头看向站在奴才堆里的春雷,在对上她目光的时候,他甚至并不心虚,还朝她笑了笑:“世子爷您可别听玉竹姐姐瞎说,小的对世子爷可是一片忠心呢。”
这种态度,摆明了就是没把她当主子。
也是,原主性子软,向来对底下人宽容,谁承想有些人不思感恩也就罢了,竟还吃里扒外。
萧宁拖着棍子,慢悠悠朝着春雷走去,棍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样刺挠的声音像是猫抓在人心上一样,春雷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底也隐隐升起几分不安,尤其是在对上萧宁的目光时,这种不安达到了顶峰。
他跟随世子也有些年头了,从未见世子露出过这样凌厉的眼神。
春雷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世、世子爷……”
萧宁在他面前站定,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怎么,怕了?”
她说着举起棍子,抡圆了砸下去。
“啊——”
春雷被一棍子打趴在地,剧烈的疼痛让他弓起了身子,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眼见萧宁再次举起棍子,春雷连忙忍着剧痛爬起来跪在萧宁脚下,砰砰磕起了响头:“世子爷饶命、求世子爷饶命!”
“饶命?像你这种背刺主子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什么地方值得本世子饶你?”
萧宁再次举起棍子。
这一棍子砸的更狠,春雷腰臀间瞬间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浸湿了衣服,他发出更加凄惨的叫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他匍匐在萧宁脚下,抓着他的裤脚,哭喊道:“小的再也不敢了!求世子爷饶命……”
自他跟着萧宁以来,萧宁一直面团似的好性儿,任人揉圆搓扁,连带着他们这些奴才也被各种看低,他不想再过那种日子了,这才收受大夫人好处……
可看着萧宁眼底的狠厉,他确信他是真的想打死自己!
春雷再不敢隐瞒,鼻涕一把泪一把将事实尽数说出:“是大夫人,是她让小的关注您的一举一动,是大夫人让小的做她的耳报神……”
“也是大夫人指使小的今天当众污蔑您去外面找野男人……”
萧宁抬眼看向沈氏那边。
萧宁刚刚的拉拽蛇头杖那一下虽没有对老夫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却严重挑战了她作为侯府最高统治者的权威,委实给老夫人气的不轻。众人围着她好一通安抚,见老夫人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纷纷松了口气。
缓过神的老夫人正准备让人押萧宁去祠堂家法伺候,却听到春雷抱着萧宁裤脚那一声声泣血哭诉。
春雷声音不小,显然不止老夫人,在场其他人也都听见了。
他们各异的目光落在沈氏身上。
沈氏素来和善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愤怒的表情,但很快脸上的愤怒就变成了悲伤哀切,她转身直直跪在老夫人面前,赌咒发誓道:“老夫人,儿媳万万没有做过这等事情!我不知道这贱奴为什么要诬陷儿媳!儿媳敢发誓,若是儿媳真做了这种事,来日便叫儿媳不得好死!”
沈氏说完,不等老夫人开口,萧宁便笑劝道:“大伯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哦,毕竟举头三尺有神明。”
沈氏心里不由激灵一下,面上却是一副被伤到的模样:“三郎,你身为侯府世子,怎得就听这刁奴瞎说?难道你怀疑大伯母素日待你的心吗?”
一个是声名狼藉偏好男色不日就要去做端慧公主驸马的挂名世子,一个是掌管侯府中馈素日又待人亲和温厚的大房夫人,尤其她刚刚发如此毒誓,府里人心里那杆秤都偏向沈氏,包括萧宁嫡亲的祖母。
老夫人将手中蛇头杖重重敲在地面,轻易给她定了罪:“孽障,你还没闹够吗!身为侯府世子平日里胡来也就罢了,如今都快与公主成婚了竟还跑出去胡闹!被捉住后不仅不知悔改,还敢教唆下人污蔑长辈!”
“来人,还不将他拖到祠堂去家法伺候!”
萧宁今日敢动手,便做好了与他们撕破脸的准备,护卫冲过来的时候她并不慌张,甚至还有余力处理下先背刺她后又供出沈氏的春雷。
萧宁最讨厌这种坏心眼的墙头草了。
她扬起手,一棍子敲在春雷腰椎上。
这一次没有留手,春雷被这一棒砸的惨叫一声,彻底疼晕过去。
晕倒前,耳边模模糊糊是萧宁的声音:“这便是背刺我的后果,念你坦白,姑且留你一命,以后生死端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处理完春雷,萧宁扬手举起沾了血的棍棒,直指面前的护卫。
“谁是你们真正的主子我看你们并没有搞清楚!”
萧宁难得强硬一回,她目光冷冷盯着人时,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仪气度竟半点不比盛京任何贵公子弱。
侯府护卫被镇住,一时无人敢真的上前制服她。
倒是老夫人差点被这句话气的一佛升天,她手中蛇头杖在地面梆梆敲着。
“你这个孽畜!便是你爹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你们还不赶紧将他捆起来拖到祠堂里去!”
“沈氏,你、你派人去请族老过来!今天必须对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牲上家法!”
老夫人一口气吩咐下去。
沈氏此刻也不再装贤惠了,应了一声就忙指派人去请萧氏族老。
刚刚护卫被萧宁的眼神吓住,这会儿回过神来,也不由暗恼自己刚刚的行为,正好老夫人发了话,他们便朝萧宁道了声“多有得罪”,再次向她逼近。
见此,萧宁转身,撒脚就往外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喊道:“我已经十八了,当年祖父在御前承诺过,待我及冠便由我承袭侯爵,再过两年等我做了侯爷,定命人打杀尔等!”
这话除了让众人听了更生气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
原主这些年纨绔草包的形象深入人心,再加上她对沈氏偏听偏信,被她挑唆着做下不少糊涂事儿,也得罪了不少人,侯府的下人对她既没有惧怕之情,也没有敬重之心。
更何况自从老侯爷三年前中风瘫痪,侯府大权便一直由老夫人把持着,来日做了驸马,只怕比在侯府时更加艰难。
就算没有做驸马这茬,单一个“孝”字压在头上,世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呢?
侯府下人看的明白,自是以老夫人马首是瞻。
只有玉竹等人同她一起长大,深知自家世子爷并非外人说的那般不堪,她只是笨了些,天真了些。
她们跪在老夫人脚下替萧宁讨饶,却挨了老夫人一拐棍。
护卫追到了府外,还是没能追上萧宁。
两方始终差了点距离。
但护卫们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为首的喘着粗气,试图和和萧宁讲道理:“世、世子爷,你就跟属下回、回去吧,你、你说你这么跑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得被我们逮到了带回去,到时候说不定老夫人罚的更重……”
萧宁弯腰扶着墙,一边喘气,一边朝护卫大嚷道:“我、我才不回去!我一回去你们定会打杀我的!我、我还没为我们二房传宗接代,我……不想死……我也,也不能死!”
这话纯属颠倒黑白了,护卫们可不敢担这样的名,忙道:“世子爷这话不敢瞎说!”
说着便又朝萧宁那边追去。
这条街本就繁华,刚刚动静挺大,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围在周围看热闹了,再不速战速决,明日还不知道传出些什么东西来。到时候惹得老夫人不快,受罪的肯定是他们。
护卫一动,萧宁就又开始跑,边跑边嚷叫道:“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靖远侯世子啊!”
“我这世子之位是我父亲用命挣来的……我、我当之无愧!你们今日这样对我……若、若是让我那对早死的父母知道了那该如何伤心……”
“父亲,儿子不孝啊!连您用命挣下来的世子位都快要守不住了!”
“母亲、母亲……您为何去的那般早啊?独留儿子一人在这侯府里……儿子这些年过的有多艰难你知道吗?母亲……”
萧宁扯着嗓子干嚎,脚下却丝毫不慢。
靖远侯世子作为盛京城顶有名的纨绔,臭名远扬,盛京城几乎无人不知,而高门大户的八卦秘事,向来是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一队高门护卫当街追人本就很引人注目,再加上萧宁那号丧似的大嗓门,就是不认识萧宁的人也知晓这是靖远侯府的家事。
周边指指点点的声音让护卫们已经不敢再追下去了,他们没有人能想到平日懦弱废物的世子今日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来。
偏偏世子还在喋喋不休:“父亲、母亲,儿子对不住你们啊!这些年、这些年儿子明明已经很乖了,做什么都不肯麻烦他们,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儿子?就因为儿子无父无母吗……”
“父亲啊父亲,你为了守住国之疆土马革裹尸,可曾想过你的儿子将无人庇护……”
“母亲啊母亲,你思念父亲成疾撒手人寰,可曾、可曾想过今日……你的儿子会被奴仆欺辱,被家中嫡亲的长辈……”
萧宁说到这处似乎悲痛欲绝,再也说不下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忽地涌出,大滴大滴砸在地上,她瑟缩成一团,哽咽着,环抱双臂,将自己紧紧抱住,发出声音呜咽如困兽:“爹、娘,儿子……想你们了!”
此刻,她是那般脆弱不堪,几乎所有人都忘了她曾是盛京城纨绔不可一世的靖远侯世子,只觉得眼前这个孩子自幼失怙,没有父母庇护,如今又被长辈迫害,可怜得紧。
见萧宁突然停下,跌倒在地上,护卫们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将她带回去,毕竟现在周围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赞同和鄙夷,好像他们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但今日要是不将世子带回去,还不知道他会说出多少大逆不道的话来!
护卫们顶着周围刀刃似的目光走到萧宁跟前。
为首的叫魏治,硬着头皮跟萧宁商量道:“世子爷,您看您今天也撒了这么大一通泼,就算因为老夫人先前责罚您外出寻乐子的事耿耿于怀,如今气儿也该消了吧?跟奴才回去吧,不然……”
“不然什么?不然你们就要当街打死我吗!”萧宁倏抬脸,脸色苍白,眼里满是悲痛,“真打量我蠢不知道你们的心思呢?哼!我知道我没有父母庇佑,人也蠢笨,罢了罢了,就算这靖远侯之位是我父亲拿命挣下来的又如何,给你们罢,我左右是在你们手里讨生活……”
说到后面,萧宁整个人佝偻下去,眼角滑落两行清泪,颓废又悲伤。
周围已经有眼窝子浅的人开始用手帕抹眼泪了。
萧宁抓着魏治的胳膊,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走吧,我跟你们回去,要打要杀……”
她哽咽一下,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只是眼睛又红了一圈。
此时魏治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带着萧宁默默往侯府的方向走去,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世子爷这么伶牙俐齿呢,他说一句,他有一百句等着他呢,还甚会颠倒黑白。
明明今日的确是他罔顾老夫人下的禁足令私自跑出去,虽不知他有没有真的像他屋里那个小厮说的在外头鬼混,但出去了就是出去了,回来不仅大闹一通,还满大街胡说八道,将侯府推向风口浪尖!
萧宁若是知道魏治的想法,恐怕要鼓个掌,告诉他“你说的对”,她就是想将侯府推到风口浪尖,侯府名声好不好关她屁事?她只是盛京城人人喊打的纨绔世子,毫无实权。
侯府里那些人啊,除了老侯爷,又有哪个心疼怜爱过原主?
既然如今的局势对她不利,那就搅浑了水,洗牌重来喽。
今日院里小厮能背弃她,祖母能请家法收拾她,来日不保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要对她喊打喊杀,她虽有些拳脚功夫,却不敢狂妄到认为她就是天下第一。
前些年没人动原主是因为有老侯爷镇着,后面老侯爷病倒,沈氏做过几次动作,但原主运气好避过了,沈氏怕被察觉不敢做的太频繁,再加上发现原主对女子不举这一秘闻,叫他们觉得可以徐徐图之。
而关于原主的这桩秘闻之所以能被宣扬出去人尽皆知,还是因为沈氏想给萧宁房里塞个女人,却被怕别人发现自己女儿身的原主尖叫着赶出去,玉竹为了救场,慌张便说世子有隐疾,无法亲近女色。
如今她虽即将与端慧公主成婚,但以公主之尊,必不会来侯府居住,那定然是她同公主长居公主府。
而端慧公主此人,瞧着也不是什么简单纯良之人,虽不明白这位公主为何愿意同她这个声名狼藉的纨绔世子成婚,但她须得警惕着,早早做好其他打算。
不敢说将侯府权柄全都掌握在她自己手里,但至少得让他们忌惮她,不敢再出手,最好她得有话语权,有自己可用的人手,在面对危机时有一击之力。
萧宁被带回侯府的时候,老夫人及众族老已经在祠堂候着了。
魏治直接将人押到了祠堂,并简单向老夫人汇报了萧宁刚刚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老夫人被气得差点晕过去,她颤抖着手指着萧宁:“反了反了,你们听听,这孽畜如今成什么样子了?!一天天的胡作非为,还在外面胡说八道!搞得好像咱们侯府虐待了他似的!”
几位族老在听到魏治的汇报,也纷纷皱起眉头,看着萧宁一脸的不赞同,“小时候明明挺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就变成这副样子?”
萧宁低着头,似乎真伤透了心,声音暗哑:“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老夫人怒指着萧宁,“你这个孽畜!还敢顶嘴?请家法!快请家法!好好惩治这个混账东西!”
族老们沉吟片刻,便让人请出家法——萧家先祖打造的一条鞭子,专门用来惩治后世不肖子孙,鞭身有倒刺,抽在人身上会勾起一片皮肉,巨痛无比,却不会伤人根本。
萧宁被护卫按在地上,族长扬起鞭子。
一鞭子抽在身上,萧宁忍不住咬牙闷哼一声,冷汗直流。
嘶!
好痛!!
萧宁今天顺势做这么一出戏,知道必然要受些皮肉之苦,这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破鞭子打人竟然这么疼!
倒刺嵌入皮肉的疼痛让萧宁忍不住想要翻滚,却因为被人按着,只能扭动胳膊,喉咙里发出呜咽闷哼声,如困兽一般,看起来可怜极了。
“哼,现在知道怕了?晚了!接着打,打十鞭,打完好药伺候着,让他躺到大婚当日去!不然这孽障不知道老实!”
十鞭下来,萧宁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汗水濡湿了她的发丝,她趴在地上,重重喘着粗气,跟烂泥一样。
老夫人指挥人将她抬走。
离开时,她抬眼看着祠堂里表情各异的众人,苍白的唇扯出一个恶劣又嘲讽的弧度。
萧宁被抬回屋里时,请回来的大夫刚看完春生的伤,玉竹正送人出来,一看到面色惨白的萧宁被人抬着回来,连忙迎上去,待再看到萧宁后背狰狞的鞭伤,登时吓得哭喊出声:“啊!世子爷您、您这伤……大夫、大夫,快!快给我们家世子爷瞧瞧……”
大夫看过伤势之后,给她留了瓶上好的金疮药,嘱咐下人夜里注意些,别让再起了热症。
送走大夫之后,玉竹打发走屋里的小丫鬟,关上房门准备给萧宁上药。
看着萧宁背上撕裂的皮肉,玉竹眼泪又涌出来:“他们、他们怎么能对您动用私刑?您可是世子啊……”
“要是夫人还在的话他们肯定不敢这样对您……”
萧宁摸摸小丫头毛茸茸的脑袋,“没事,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玉竹低低“嗯”了声,“也是,再过些时日您就要和端慧公主成婚了,成婚后住进公主府,他们肯定没法再欺负您。”
说到这儿,玉竹更加忧愁,她看着衣衫半褪时萧宁胸口被白色束带勒出的沟壑,叹气:“世子您要是真男儿就好了……”
萧宁忍不住笑了,“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世子爷您还笑得出来,若是公主发现您的秘密……”
“发现就发现呗,到时候给侯府搞个灭门大礼包怎么样?”
玉竹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世子爷,奴婢发现您最近变化好大呀,夫人要是还活着,看到您现在这样肯定很欢喜!”
萧宁轻咳了声,含糊其辞:“是吗?”
“当然啦!”玉竹道,想起什么,眼里的光又黯淡下去。
“世子爷,要不……您逃婚吧?”
萧宁嘴角抽了抽:“……逃婚?”
圣旨钦赐的婚姻是她想逃就能逃掉的吗?要是那么好逃没准原主早逃了,哪能自尽轮到她过来接这个烂摊子?
玉竹重重点头:“嗯,反正这个侯府对您好的人都没了,逃婚陛下迁怒了侯府正好,也算是报了他们三番五次害您之仇。”
萧宁摆手,“还不至于此,放心吧玉竹,我心里有数。”
“奴婢信您!现在呢,世子爷先趴下来,奴婢来给您上药。”
玉竹举起药瓶,在萧宁面前晃了晃。
萧宁抓住药瓶,朝丫鬟微微一笑:“今天先不急着涂药。”
……
盛京城里,天子脚下,民生富庶,人们吃饱了没事干就喜欢传点八卦,萧宁又向来是盛京城里的话题热点,一天时间,萧宁在大街上哭诉身世的凄惨模样已经传了一百零八种版本。
翌日朝会上,有言官弹劾靖远侯府欺辱迫害名将遗孤,孩子在大街上憾哭不已,惹的百姓议论纷纷。
皇帝闻言不管真心也好,做样子也罢,自然得派人去看看,免得寒了为他效命的臣子的心,也为堵住盛京城悠悠之口。
“老夫人,宫里来人了!此刻正在前厅候着呢!”
“宫里来人了?你没打问是为什么事儿来的?”
“打问过了,但天使没说,不过瞧他脸色正常,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老夫人松了口气,忙让人招呼儿子儿媳一起去前厅接见天使。
老夫人携全家老少过来的时候,李公公刚喝下一盅茶,见到人来,站起身来,行礼:“老夫人安,老侯爷近来可好?”
老夫人有诰命在身,自当得起他一礼,但李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她也不敢拿乔,客气回应:“劳天使大人挂心,侯爷和老身都好,天使今日前来可是有旨意宣读?”
“并无旨意宣读……”李公公目光在厅前环视一圈,“怎不见世子?”
老夫人一顿,心想莫非今日是冲着那孽障来的?
“那孽障可是惹了什么事?”
厅里众人也面色各异。
萧宁混不吝久矣,但以前宫里从未过问过,今日怎么……莫不是昨天出去真惹出了什么祸事?
众人心里登时恨恨。
“哈,没有没有,世子为人清正,怎会惹出祸事?只是咱家今日来是有事面见世子。”
得到否定答案,众人松了口气,只当是因为与端慧公主成婚的事儿,毕竟陛下有多么溺爱端慧公主他们都有目共睹。
老夫人忙遣人去喊萧宁。
很快那人回来,身后跟着的却不是萧宁,而是他身边的侍女玉竹。
老夫人皱眉,“世子呢?”
玉竹抹着眼泪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带着哭腔:“世子爷昨儿被鞭笞之后回屋便两眼发直,半夜发起高热来,到现在也退不下去,老夫人,求求您,让人去请大夫救救世子爷吧!再拖下去他真要不成了……”
玉竹说着便在地上砰砰砰磕起了头。
老夫人差点气了个倒仰,“你这死蹄子在这胡言乱语什么!世子当真高热为何没人来通禀?再说也没人阻止你们请大夫!你在这……”
李公公:“……老夫人顺顺气,既然世子身子不便,那咱家亲自去瞧瞧世子,顺才,拿着牌子去太医院请胡院正过来为世子看诊。”
“天使大人莫要听信这蹄子的胡言乱语!”
李公公敛下笑意:“老夫人,咱家长着眼睛呢,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话咱家自然不信。”
侯府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昨日鞭笞萧宁是实情,这死蹄子敢当着李公公的面这般说话,萧宁此时定然也是真的发热,但侯府并未阻止请医看诊,这死蹄子在这胡言乱语让人乍一听好像侯府虐待世子似的!
李公公在玉竹的带领下来到萧宁居住的正德苑。
屋子里传出婢女低低的啜泣声。
帘子被掀开,在萧宁床边一边低声啜泣一边用浸过冷水的帕子为萧宁降温的丫鬟看过来,见到老夫人等人,瑟缩一下忙跪下行礼。
李公公走到床边,少年俯趴在床上,露在外面的半边面颊酡红,明显是高热之症,李公公掀开被子,将少年寝衣自下撩起。
只见少年纤瘦光洁的腰背鞭痕交错,血肉模糊,明显受过严重鞭伤之后还未好好上药。
别说李公公,老夫人看到这伤,心中也是一紧,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记得带世子回来的两位护卫禀报说刚回院子就有大夫为他治伤,怎会、怎会如此严重?
“世子?世子?”李公公轻唤了两声。
床上人迷迷糊糊“嗯”了声,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想醒却醒不来的样子。
李公公看过萧宁之后就出去了,让婢女好好照顾萧宁。
老夫人等人跟着出来。
李公公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心下感慨,到底是离了父母的孩子,有个世子名头又有什么用?恐怕只会让他多受些苦。
到现在李公公也没说今日来侯府具体是要干什么,只说有事面见世子,侯府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多问。
若真是成婚的事情,和长辈商量就好了,没必要非得面见世子。
顺才很快带着胡院正回来。
玉竹又是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您就是胡院正吧,求求您救救我们世子……她伤的可重了,高热不退……”
“姑娘先起来,老夫自当尽心!”
胡院正摸上脉时眉心跳了跳,皱眉又换另一只手摸脉,越摸眉皱的越紧。
看胡院正这表情,众人心里一突。
李公公上前,“可是世子伤势过重?”
胡院正摇了摇头,“啊,不是,世子……脉象奇特,老夫一时失了神。”
装睡的萧宁暗道不妙,发烧烧的她晕晕乎乎,竟忘了男女脉象有异这回事!
她低咳两声,另一只手借势探进被中,在身上几处穴位游移按压。
手还搭在萧宁手腕上的胡院正“嘶”了一声,眉毛拧的更紧了,片刻后又豁然舒展,好古怪的脉相!
似男似女,时浮时沉,变换多端。
把完脉看了伤,胡院正收敛神思:“萧世子大悲大憾,又遭鞭笞,内外兼伤,这才引发高热。”
“不过问题不大,我开几副药,先请世子吃着。”
“主要还是需世子放宽心,心情好了病也就好的快了。”
玉竹流着泪,对胡院正千恩万谢。
萧宁全程假装昏睡,嘴里偶尔冒出一两句呓语,不是喊爹就是喊娘。
李公公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待胡院正写好方子后,他嘱咐人带着萧宁房里的小厮出去抓药。
“老侯爷如今病着,世子也算是侯府正儿八经的主子,就算有时候不懂事吧,老夫人也要多担待点儿,自个儿的孙儿么。”
老夫人陪着笑脸:“是是是,多谢天使提点,老身知道了。”
送走李公公和胡院正之后,老夫人就沉下了脸色。
她此刻还有什么想不到的?定是昨日这混账东西在街上胡言乱语被有人之人听了去,今儿朝会闹到了御前。
但眼下圣上都关注到了这孽障,甚至派了内官前来查看,他们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好生照管着这孽障。
等他和端慧公主成婚,到时候看他在那公主手下能讨得什么好处!
老夫人冷冷盯着床上昏睡的人,恨声道:“照看好这个孽障!要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打断你们的双腿再发卖出去!”
萧宁的父亲年轻时桀骜,比不得其他几个兄弟讨母亲欢心,尤其婚事既没有按照老夫人要求定下老夫人娘家侄女,也没有选择老侯爷为他精心挑选的京中贵女,反而找了个于侯府无任何助力的孤女,吵着闹着同她成了婚。
老夫人本就不喜二儿子,更厌恶这个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二儿媳,尤其是儿子为了挣军功给媳妇赚诰命死在塞外的时候,她对二儿媳的厌恶值达到了顶峰,连带着她生的儿子也一并厌恶着。
听着脚步声渐远,萧宁睁开眼睛,拥着被子撑坐起来。
玉竹刚关上门转过来,见萧宁起身,连忙跑过来按她,“哎呀世子爷您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躺的身体都麻了,坐会儿。”
玉竹只好扶着她坐好,又倒了杯温水喂她,眼神晶晶亮:“世子爷真是料事如神啊,您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来过问此事?”
萧宁喝着水,“赌一把。”
毕竟原主的父亲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的英雄,虽英年早逝,却是实打实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为大雍换得了至少二三十年的和平。
英雄遗孤,平日纨绔点无伤大雅,可若被亲族迫害,那必然是有许多人愿意站出来的。
论公,萧嵘是为朝廷战死的英雄;论私,这可是个博名声的好机会。
自老侯爷病倒,侯府已可见没落,只是侯府的人还没看清形势,还在内斗想要争夺这世子之位,可悲可叹。
“只是如此糟践了您的身子……”
昨晚萧宁生怕发不起热,不仅没上药,还用凉水擦拭身体,玉竹都看在眼里,一边配合她,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所幸事态按着世子的预料发展,总算没白挨这一遭罪。
自李公公离开,又是几日过去,萧宁伤已好的七七八八。
可皇帝到现在也没有传任何旨意过来。
她那未婚妻都派人过来问过好几次呢,还送了她好些珍贵药草。
萧宁纳闷,她不是英雄遗孤吗,皇帝迟迟不做表示是什么意思。
总不能是忘了这回事吧?
萧宁正琢磨这事儿呢,就有小厮急急忙忙冲进院中,朝她喊道:“世子爷,宫里来人了,说让您去接圣旨呢!”
萧宁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率侯府众人等在前院。
来宣旨的还是那位李公公。
看着姗姗来迟的萧宁,老夫人忍不住又是一记眼刀。
萧宁不理她,上前恭恭敬敬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靖远侯世子,品行端正,忠诚可嘉。今特许其入京畿大营,领校尉一职,望其以承父志,护卫大雍,钦此。”
“世子,接旨吧。”
萧宁双手高举过头顶,接住圣旨,带着哭腔的颤抖音调从下方传出:“谢陛下恩典!”
李公公拍拍萧宁肩膀,声音温和:“萧世子,陛下特许您大婚一个月后再前往京畿大营报到。”
萧宁:“……”
其实她现在就想去来着。
这段时间闲的她发霉,原主钟爱的娱乐活动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送走李公公之后,老夫人看着已经大喇喇在前厅坐下的孙儿,冷哼一声,拐杖重重在地上一敲,“粗鄙!”
萧宁晃着腿,支着腮,另一只手懒散地举着圣旨,漫不经心:“祖母教得好。”
“你!”
“混账东西!怎么和你祖母说话的?”大伯萧峋怒道。
萧宁身体前倾,表情诧异:“大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曾受过祖母教导?还是堂兄弟堂姐妹们不曾受过祖母教导?”
堂兄萧宛道:“我们的确受过祖母的教导,可世子你呢?”
“祖母的教导你何曾听过?仗着二叔挣来的功劳整日为非作歹,前些日子胡闹,祖母不过说要请家法,你便在跑到外面去胡言乱语,叫御史都参到御前去了。若是祖父还康健,定然要被喊到御前去申斥一通!”
“如此,你还敢大言不惭玷污祖母?”
“什么叫我玷污祖母?”萧宁冷哼一声,“幼时母亲带我去向祖母请安,你们在屋里欢声笑语,我们母子二人站在廊下,风吹日晒,是与不是?”
“祖母每每得了新鲜玩意儿,哪回不是先送去你们大房挑,再是三房挑,哪怕庶出的四房,也比我先挑选,最后剩下的才是我的,甚至多数时候被你们瓜分完毕都没我一星半点,是与不是?”
“幼时贪玩,我们堂兄弟一同犯错,每次被老夫人斥责,罚跪祠堂的人却只有我一个,是与不是?”
萧宁问的萧宛无话可说,张嘴呐呐道:“我朝孝治天下……”
“孝?”萧宁扬眉,似笑非笑:“祖母如此作为,你还怪我不够恭顺?”
“堂兄,你说是不是我横尸堂前才算孝顺?”
这话萧宛哪里敢接?
陛下才封赏过萧宁,且这些日子盛京城一直流传着侯府苛待世子的传言。
“混账!你忤逆不孝也就罢了,还如此质问你大伯你堂兄!简直和你那不知教化山野村妇的娘一模一样!”
“忤逆不孝?”萧宁轻笑出声,“老夫人,你扪心自问,到底是我忤逆不孝,还是你偏心太甚?”
“还有,我娘如何,轮不到你评论!”
“你这个……”
“行了,别说了,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话,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萧宁掏掏耳朵,拎着圣旨慢吞吞起身。
出了门,又回过身来,“哦对了,我和公主的婚礼,你们记得好好筹备,毕竟这事儿若是办的漂亮,或许能挽回些许侯府的名声呢,你说是吧祖母?”
老夫人看着萧宁,脸色阴沉沉的,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倒是萧峋拍案而起,“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在外面胡说八道,我们侯府能被旁人议论不休?”
萧宁晃晃手里的圣旨,“大伯,慎言。”
“你……”
萧宁握着圣旨的手背在身后,神清气爽从众人身畔走过。
她与侯府既已撕破脸,就不用再虚与委蛇。
如今侯府苛待英雄遗孤的传言愈演愈烈,他们也不敢再对她动什么手脚。
爽啊。
萧宁脚步轻快,不由自主哼起小曲儿。
……
大婚日渐趋近。
老夫人如今对萧宁的厌恶达到顶峰,托病不出,婚礼的事儿全权交给沈氏处理。
沈氏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自打上次闹过之后,萧宁便在她跟前不似以往亲厚,素日的请安问候没了,她让人送去的东西也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甚至还当着她那婢女的面说:“大伯母的东西我可不敢收,没准哪日就死在大伯母手里了。”
自从春雷那件事过后,萧宁在她面前便不似从前亲厚。
原本在她面前装乖巧的孩子如今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劳心劳力为他操办婚礼,也不见他感念她的好。
忙忙碌碌中,萧宁迎来她两辈子以来第一场婚礼。
别说,这感觉还挺新奇。
大婚当日,萧宁身着喜服,头戴红冠,骑着高头大马往公主府去,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繁琐的婚礼程序走完,公主被送入洞房,萧宁则留在院中宴宾客。
酒过三巡,脚步虚浮的萧宁被小厮搀扶着送入洞房。
端慧公主一身大红喜服端坐床边,团扇遮面。
“哟,世子爷回来了,怎的喝这般醉,后面的礼可……”
萧宁松开扶她的小厮,“无妨,我倒也没醉糊涂。”
宫廷规矩总是格外繁复,萧宁与端慧公主按照喜嬷嬷的要求,做完全套,他们才说几句吉祥话领了赏银离开。
萧宁吐出口气,在床边坐下。
商曦侧目看她,巧笑嫣然:“世子今日劳累了。”
萧宁摆摆手,“无妨,公主,臣今晚睡哪儿?”
商曦起身,红袍曳地,“毕竟今日是你的大婚夜,你就睡这儿吧,放心,本宫会让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商曦说着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萧宁:“……”
感觉心里直突突。
公主离开后,很快进来一个身材魁梧面容英俊的男人,穿着一身侍卫服饰,腰间还挂着佩剑。
?
萧宁眼皮跳了跳,“这位……兄台有事吗?”
他朝萧宁行了一礼,“......
翌日,萧宁是被玉竹喊醒的。
“世子爷,公主在正厅等您一块用膳呢,快起来洗漱啦!”
萧宁揉揉眼睛坐起来,任由玉竹服侍她穿衣,今日毕竟是新婚头一天,玉竹给她挑了件崭新的宝蓝色广袖圆领长衫,衣摆绣着团纹,煞是好看。
萧宁坐在妆镜前,玉竹为她簪发戴冠。
镜中人皮肤很白,杏眼薄唇,幸而剑眉浓黑上挑,压住了整张脸的女气。
这张脸和她曾经的脸还是蛮像的,只是更加稚嫩白皙。
“哇,世子爷这一打扮,比那盛京第一公子还要英俊几分呢。”
萧宁想了想那位盛京第一公子的风采,觉得玉竹这小丫头实在有失公允。
那位可是行走坐卧自成风流,引无数深闺女子竞折腰的绝世美男啊,就连原主也时常遥望舔颜,她这等姿色哪里能比。
萧宁到正厅的时候,商曦已经喝了两盏茶,但他也没怪罪她来的晚,只邀她同坐用膳。
“昨晚本宫送你的礼物,可是不喜欢?”
萧宁捏起筷子的手一顿,“……咳咳,殿下的人,臣不敢擅用,而且、而且那位体格健硕,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
商曦支着腮,漂亮的眸子眨了眨,似笑非笑:“那驸马喜欢什么样的呢,清瘦纤弱的?”
萧宁:“……啊,是吧。”
商曦立即拍拍手,三名姿容不俗的清瘦少年走过来,齐齐站在萧宁面前。
“喜欢哪款?或者说都喜欢的话便就都留下,本宫也不是那等小气人,既然婚前与你说了同乐,自不会一个人吃独食,不光这些,本宫后院那些,你也可以去见见,喜欢哪个同本宫说声,若是他们愿意,你也可带去同住。”
萧宁:“……”
不是吧,端慧公主为什么这般热情大方?
她真的,我哭死!
若她真是个男人且断袖的话,她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开心。
可惜她不是啊!
她这身上还揣着能诛九族的大秘密呢。
萧宁看着面前这三名眉眼勾人姿容俊秀的少年,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出。
“公主,求您不要再用这种东西考验臣了,臣真的经不起这种考验!”
“没有要考验你啊,本宫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商曦如是说道。
说完瞅瞅萧宁,“看得出来,驸马都很喜欢,难以抉择。既如此,芙蓉,你让人将他们一块送到驸马的院子伺候吧。”
萧宁:“???”
她一把拉住商曦袖摆,表情快哭出来:“公主……”
商曦微微眯眼,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危险:“驸马,本宫一片真心待你,你最好不要忤逆本宫。”
萧宁:“……”
她讪讪松手,“臣只是太感动了。”
“多谢公主,我先干为敬。”萧宁端起面前的粥碗,仰头一口闷了。
随便吧,走一步看一步。
再推诿下去,难保这位公主不会发现什么,往后实在没活路了就像她之前同玉竹说的,同侯府众人一块下地狱呗,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儿。
想清楚之后,萧宁面色平静下来,早餐吃的很香。
商曦作为公主,虽名声极烂,但他的礼仪却是丝毫挑不出错来。
就连用膳,也慢条斯理动作优雅,像一幅画一样,极美。
商曦瞧着纤细瘦弱,食量却属实不小。
萧宁吃完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吃完,慢条斯理地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拭唇角。
“行了,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儿要去宫里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
萧宁:“……好。”
怎么有种自己才是新嫁妇,要去拜见公婆的感觉。
萧宁一进院子,就看到那三名少年水灵灵立在院中,瞧着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见她进来,立马齐刷刷迎过来。
“驸马爷~”
萧宁:“……”
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萧宁抬手制止他们,朝身旁的玉竹道:“去,先让人给他们安排住所。”
又看向几人,“既然公主将你们送了过来,那以后在这里就听我安排,知道吗?”
几人齐齐点头。
“行了,屋子分好了你们就下去吧,没事儿尽量少在我面前晃悠。”
“……驸马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
萧宁:“……”
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可太喜欢了!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怕把持不住犯错啊!
可这些萧宁能说吗?不能啊。
她为难地望天。
春生看了眼萧宁,上前劝道:“几位公子先回去吧,世子爷的意思是以后有需要了,你们再来伺候,平时世子爷常有事忙,可能没空陪公子们。”
玉竹招呼人安排房间,回来正好听到这几句话,连忙搭腔:“小兰,怎么还不赶紧扶世子爷进去更衣,一会儿该让公主久等了。”
“几位公子放心,我们世子是个长情之人,日后和你们相处的日子且长着呢,不必着急这一朝一夕。”
过了大概两刻钟,有人过来请萧宁。
“驸马爷,可以出发了,公主让您直接去大门口就好。”
萧宁出去的时候,商曦正被人扶上马车,红衣华贵,眉心一抹花钿,姿容绝世。
萧宁不由看痴。
刚上马车的商曦感觉到她的视线,偏头看来,眉眼冷厉:“你的眼珠子不想要了,本宫就让人挖掉它们!”
萧宁:“……”
好凶哦,动不动就要挖她眼睛。
萧宁低下头,摸摸自己眼皮,嘴里嘀咕道:“打扮这么漂亮为什么不让人看啊……”
要是她能穿女装,那她肯定天天花枝招展给人看。
“还不上车!”
萧宁:“……哦。”
她慢吞吞爬上马车。
马车内部空间很大,商曦端坐中间,仪态甚好,萧宁为了保住自己眼珠子,目光就没敢再乱看,匆匆瞥了眼,就找了个最远的角落猫着。
商曦瞟了眼角落规矩不少的人,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马车哒哒,前往皇宫。
一入宫门,就有小太监满脸笑容前来接引。
“陛下和娘娘都在凤华宫呢,就等公主和驸马过去!”
公主将跋扈刻在了骨子里,面对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也没露出什么好脸色,淡淡“嗯”了声,就抬步向前。
小太监很有眼色,立马上前带路。
萧宁垂着眼皮跟在商曦后面,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红色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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