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凌晨三点，十八罗汉纷纷接到上司的加班命令，穿着睡衣就去想办法净化空气了。
经过半个月的除臭攻坚战，各路菩萨好不容易摘掉口罩，今儿又让一个巨屁轰成了原形。
阴霾再次笼罩了灵山。
唯一的喜讯是口罩价格不会再上涨了。
因为它已经被淘汰了。
巨屁炸响后，如来召开紧急会议，各部门无论领导佛还是员工僧，个个脸上都戴起了氧气面罩。
据悉此面罩由天庭出品，下单即赠三瓶来自瑶池花圃的新鲜空气，如今是灵山的稀缺资源。
不是菩萨还抢不到呢。
玉帝趁佛之危又赚了一笔，如来手滑，不小心捏碎了这个月第十六串佛珠。
牵了牵嘴角，不知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众位放心，世上没有永动机，于物如此，于事亦然。再难熬的灾难也只会持续一段时间，不会永久地发展下去。”
“坚持住，忍一忍，挺过这段艰难的日子，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一定会找玉帝报仇的。
文殊普贤对视一眼，听出又是凡间那本鸡汤文学里的金句。
暗道佛祖经您手炖过的鸡汤很香也很有营养，但再好的老母鸡炖一两次也就行了。
这只鸡是您八百年前从凡间带回来的，一开会就拿出来熬一碗，一开会就拿出来熬一碗。
想腻死谁您直说呗，能不能别翻那本书了，鸡毛都被您榨干八百回了。
背地里蛐蛐完领导，二位尊者扮相庄严华丽，一同出列。
两人素有西方“卧龙凤雏”之称，一看他俩先发言，如来和他的老母鸡顿时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心情更糟糕了。
文殊双手合十参拜：“阿弥陀佛，据不完全统计，后山已有二百二十八名弟子当场圆寂，六百六十九名弟子陷入了昏迷，现在ICU抢救。”
此时如来的神情还算淡定：“善哉。送圆寂的弟子下凡投胎，来世仍入我佛门，成正果。”
“昏迷的弟子务必好好照料，确保他们早日苏醒，必要之时亦可让他们圆寂转世。红尘中走一遭，或许能有所感悟。”
“弟子遵命。”文殊领了法旨退下。
普贤目送他归位，抬头，视线掠过如来空荡荡的肩膀，微抿唇，不知如何开口。
如来看他有些为难的神色，笑着宽慰了句：“但说无妨。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渡过这次难关。”
“呃……”普贤欲言又止。
文殊静立不语，心想你可拉倒吧，自己家里少了个人都不知道。
普贤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心头一阵尴尬，组织了好几次语言，委婉地说：“那屁响得突然，金翅大鹏可能被吓着了，从万里高空摔落……”
“…………善哉。”如来叹息一声，缓缓闭上眼，嘴唇轻轻动着，似乎在念诵什么经文。
世人羡慕佛祖地位尊崇，啥也不用干，每天坐在莲台上讲讲经便可引万佛朝拜。
殊不知佛祖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佛在众生心中的形象，不管遇到多么混乱的局面都要保持微笑，笑而不语才能把B格拉满。
别说老舅挂了，就算自个儿挂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抬一下眼皮。
普贤是个慢性子，工作慢说话也慢，如来都已经开始念超度亡灵的地藏经了，他才徐徐把话说完：“……目前尚未圆寂，但看样子快了。”
“………………”
如来不着痕迹地深呼吸几遍，缓缓把眼睛睁开，“文殊普贤，你二人搭档了几千年，以后有事统一让文殊汇报，普贤就不要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