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昭凛苏念安的其他类型小说《爱如朝露已逝陆昭凛苏念安大结局》,由网络作家“所愿清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和陆昭凛恋爱的第三年,他得了癌症。为了筹医药费,我每天起早贪黑打了三份工。三个月后,病情恶化。我辞掉了工作,打算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日子。却听到他的主治医师在病房中戏谑道:陆哥真有你的,堂堂海城首富装穷小子,耍了苏念安三年。现在白月光回国,你又骗她得了癌症,打算死遁。要是葬礼之后,哪天她在财经报纸上看到你,知道你骗了她,你又打算怎么办?陆昭凛的声音云淡风轻:不碍事。苏念安蠢的很,她发现不了。我站在病房外,如坠冰窟。拿起手中的检查报告,我的指尖冰凉。他的癌症是假的,我的癌症却是真的。胃癌晚期了,我是真的要死了。病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主治医师徐卓敲着二郎腿靠在陪护椅上:她那样的人,能跟你谈恋爱,被耍又怎样?这也算她苏念安赚了!你也真是的!就...
《爱如朝露已逝陆昭凛苏念安大结局》精彩片段
和陆昭凛恋爱的第三年,他得了癌症。
为了筹医药费,我每天起早贪黑打了三份工。
三个月后,病情恶化。
我辞掉了工作,打算陪他走完最后一段日子。
却听到他的主治医师在病房中戏谑道:陆哥真有你的,堂堂海城首富装穷小子,耍了苏念安三年。
现在白月光回国,你又骗她得了癌症,打算死遁。
要是葬礼之后,哪天她在财经报纸上看到你,知道你骗了她,你又打算怎么办?
陆昭凛的声音云淡风轻:不碍事。
苏念安蠢的很,她发现不了。
我站在病房外,如坠冰窟。
拿起手中的检查报告,我的指尖冰凉。
他的癌症是假的,我的癌症却是真的。
胃癌晚期了,我是真的要死了。
病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主治医师徐卓敲着二郎腿靠在陪护椅上:她那样的人,能跟你谈恋爱,被耍又怎样?
这也算她苏念安赚了!
你也真是的!
就为了逼颜沁回国,非要找个人气她,一气就是三年。
现在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还得搞个什么死遁,让我天天陪着你演戏……陆昭凛轻笑:让你每天免费看戏,不有趣么?
确实挺有趣的。
徐卓挑眉,不过这私人病房这么贵,我打赌,苏念安绝对撑不了多久,很快你就得从这病房里搬出去了。
陆昭凛不以为意:不可能,她舍不得。
我站在病房门口,指尖颤抖。
手里拿着刚刚被手汗浸湿的一份报告。
是上周在社区医院做的胃镜报告,今天刚拿到。
前段时间总是胃不太舒服,吃不下,又时不时的疼。
安顿好陆昭凛之后,我才约了很远的社区医院做一个胃镜,那个医院偏僻,医保报销的也多。
今天起了大早,去取报告。
胃癌晚期。
病房门在眼前打开。
徐卓走了出来,把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今天这么迟来?
我的嗓音有些哑:今天煮了排骨汤……哦,那你快点进去,病人醒了。
说完,徐卓头也不回地越过我离开。
我没动。
想起那个年长女医生的目光全是惋惜:我的建议是你再去大医院查一下。
你这么年轻,怎么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是啊,我怎么把身体弄成这样……陆昭凛确诊癌症以后,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我拿出了所有的积蓄,跑了各种大医院,约了手术,给他治疗。
癌症是一个很烧钱的病,他还要化疗。
多人病房的环境不好,我咬咬牙,又去夜店打了份工,给他升级了单人病房。
他的病情一日日的恶化,我也一日日的休息不好。
短短三个月,我就把自己的身体熬垮了。
可今天我才知道死遁这个词。
他爱我是假的,他的癌症是假的……可是,我的癌症却是真的。
我是真的要死了……念安,是你来了吗?
陆昭凛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轻轻哑哑的。
我压下锥心刺骨般的痛感,提着排骨汤走了进去。
他身上穿着蓝白条的病服,手背上打着点滴,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滴滴的响。
看上去病的很真。
陆昭凛的视线落在我手中的报告单上:这是什么?
我慌忙收回,往包里塞了塞:缴费单而已,不重要。
刚刚站在门口想要质问他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
徐卓说的没错。
我配不上陆昭凛。
三年前我开了个便利店。
陆昭凛是在晚上快关门的时候过来的,拿了瓶啤酒,坐在吧台上,闷头喝酒。
应该是受了情伤。
谁都不忍心赶走一个好看又破碎的人,我也不例外。
那天,我破天荒没关门,就这样安安静静地陪他呆到了早上。
本来以为这是一场茫茫大海中的偶然相遇而已,可后来……陆昭凛几乎每天都过来,拿瓶啤酒喝,付钱的时候还会多付一些。
后来,就熟了。
我还会找点养乐多和果汁的饮料,给他调一些酒吧的平替酒。
他总是笑笑,说我很有趣。
直到便利店被几个喝醉酒的公子哥儿醉酒砸了。
陆昭凛认真的看着我:除了你这便利店,我也无处可去了。
不如,你带我回家吧?
陆昭凛顺其自然的在我的出租屋住下了。
再后来,我们谈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爱。
便利店的生意好了,我换了大的出租屋。
不变的是,床还是一米五。
陆昭凛说,小床睡着有安全感,能抱着睡。
那是我在漂泊无依的海城,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他说的对。
我确实蠢。
蠢到觉得这一片星光是为我停留的。
手上机械的盛好排骨汤,陆昭凛接过去,乖巧的喝着汤。
我坐在陪护椅上,静静地看着他,视线一点点描摹他的眉眼。
感受到视线,他笑了笑:这么舍不得我?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看着我?
我也笑笑:是啊,现在多看看,很快就看不到了。
手机在他口袋里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眼里闪过一丝迫切,转头看向我:念安,我现在想吃城西的椰奶小方,你可以帮我去买吗?
演技拙劣。
我还是点点头,起身道:好。
我出了病房门没多久,陆昭凛便也出来了。
换了身休闲西装,身姿挺拔,引得人频频侧目。
我躲在角落里,心口揪了起来。
我知道他要去见谁,徐卓口中的白月光。
颜沁。
这个名字我不陌生。
当初陆昭凛喝醉酒时呢喃在唇边的名字,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他们约的地点很近,海城市医院斜对面的咖啡厅。
包场了,除了他们俩没有任何闲杂人等。
颜沁穿着白色短裙,乌黑长卷的头发垂在肩上,一眼看过去便是养的极好的富家千金。
她踩着高跟鞋进去,手中的包狠狠地砸在陆昭凛的脸上。
你怎么能自甘堕落成这样!?
你就算找个人来气我!
也请你不要自己作贱自己好吗?
如果不是徐卓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跟一个那样的人在一起!?
陆昭凛被砸的偏过头,唇边却泄出了一丝笑意:沁沁,你还说你不在意我?
颜沁一愣,气的眼眶通红:陆昭凛,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她走上去,扬起手想要继续扇巴掌。
手腕却被陆昭凛轻而易举地攥住,带进了怀里。
陆昭凛环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细腻白嫩的肩头:你能回来,真好。
别生气了,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颜沁轻轻挣扎了几下,没了动作。
两个人甜蜜的像是偶像剧的剧情。
我还是去城西买了椰奶小方,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陆昭凛没带钥匙,站在门口等我。
见到我,他愣了愣:我去了公寓才知道,你又搬回这里了……我点头,拿着钥匙开门:之前的房租到期了,我就回来住了。
出租屋是老破小,灯光昏暗,台阶脏污,扶手上积了很多灰尘。
跟月租三千的公寓不太能比。
我今天办理出院了。
总这么拖累你也不是办法……陆昭凛从背后环住我:医生说只剩一个月了,我不想治了。
我垂了垂眸。
他不是不想治了,只是玩够了,急着摆脱我这个累赘,急着想和颜沁名正言顺。
我自嘲地笑了笑:好。
陆昭凛,我们去看墓地吧。
海城的墓地集中在城南郊区。
挑了好几天,终于看上一片位置。
背山面水,坐北朝南,郁郁葱葱,看着就很舒适。
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
合同签好了,我付了两万的定金。
念安…陆昭凛抿了抿唇,刚想说些什么,口袋中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陆昭凛拿起来瞥了眼来电人,很快地收敛了情绪。
念安,朋友找我,我去见见。
我点点头,没多问。
转身看着那个墓碑,蹲下来,拿出纸巾一点点擦拭着灰尘。
父母早逝,无亲无故,也没什么朋友。
唯一一个挚爱对我又从没半点真心……正走神,我的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了一张照片。
是牵手的照片,没有署名。
但那骨节分明的指节,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和我每日牵在一起的手。
手背厚实,掌心温热。
原来陆昭凛是去见颜沁了。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一切,但在看到那张刺眼的照片时。
我还是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都开始艰难,心口如刀割般的痛。
它在提醒我,这虚假的被戏弄的三年。
爱都是假的。
接下来的几天。
陆昭凛每天都会出去,晚上会回来抱着我蜷缩在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睡觉。
我开始吃不下饭,体重也越来越轻了。
前段时间还能有八十斤,现在只有七十五斤了。
陆昭凛抱着我,皱了皱眉:现在怎么瘦成这样?
我含糊其辞:最近减肥,吃的少了。
太瘦了,不要减了,你还是胖一点抱着舒服。
陆昭凛随口道,在我耳后的呼吸渐渐平缓。
我睡不着,胃很疼,心也绞着的疼。
这几天,颜沁会换各种各样的号码给我发照片。
从一开始的牵手照。
到后面的亲吻照,露出陆昭凛的半张脸,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亲吻。
还有颜沁衣衫半解,抱着陆昭凛对镜自拍,宽厚的肩膀一看就是他。
甚至到后面,颜沁只发了一堆凌乱的衣服的照片,表达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胃里突然一阵翻滚。
我连忙跑下床去,对着马桶剧烈呕吐起来。
晚上只喝了几口粥,胃里没什么东西,只能吐出来黄色的胆汁。
灼烧的嗓子很痛。
念安,你怎么了?
陆昭凛睡眼惺忪地走过来,你胃不舒服吗?
灯光昏暗,宽松的衣服显得他身形颀长。
接过他倒的温水,我漱了口,嗓音沙哑:应该是吃坏了,没事。
你今天又没怎么吃饭吗?
别为了我苦了你自己。
他蹙了蹙眉,语气责怪又担心,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你一个人。
说罢,他过来帮我顺顺背。
我擦了擦唇,讽刺的笑了笑。
又在演。
胃里又在翻江倒海,没忍住,我又开始干呕。
陆昭凛的视线有些严肃起来,他披了件衣服出去:我去给你买药。
门吱呀一声关上。
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只剩下我自己。
老小区的隔音并不好,我一边呕吐,一边隐隐约约从窗户听见他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徐卓,苏念安半夜呕吐了,什么情况?
艹,不就三个月之前没戴套么?
不会真怀了吧?
当然不能留了,不然我怎么跟沁沁交代?
而且,我又怎么可能让她这样的人留有陆家的子嗣!?
陆昭凛回来的很快,手里拎着一包药。
里面有胃药,有止痛药,有感冒药,还有一堆药中夹杂的一个验孕棒。
见我盯着那个验孕棒看,陆昭凛主动拿起来,温声哄道:你最近吃不下东西,又在吐,药店的药师建议测一下怀没怀孕,我就买了两个。
想到刚刚他在门外打电话,我自嘲的笑笑。
他只是害怕我怀了他的孩子而已。
用验孕棒当着他的面测了,一条杠。
虚惊一场。
陆昭凛显然也是松了一口气,哄了我几句,抱着我又睡了。
过了几天,我又收到了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只有简单的地址和时间。
我如期赴约。
豪华的全景落地窗,海城市中心一览无余。
颜沁坐在靠窗的真皮沙发座上。
长卷的波浪发柔顺地吹在细腻白皙的肩膀上,真丝衬衫上的珍珠纽扣很是惹眼,碎钻耳坠随着她转过来的动作在耳垂上微微晃动。
精致,富贵,骄矜。
她微微扬眉,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一遍:还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你倒是很沉得住气。
陆昭凛想要骗我死遁,然而颜沁却过来扯开这一层遮羞布。
我敛眸: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呵。
你明明知道昭凛的真实身份,你也知道他为了气我跟你在一起,你为什么不主动离开?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也对!
你这样又穷又下贱的人,被他那样的身份欺骗,其实心里也很乐意吧!?
你难道非要昭凛真的在你面前假装死了,才肯放过他么?
字字句句如针扎进心口。
我抿了抿唇,又觉得好笑:我也很好奇,为什么陆昭凛宁愿做一场死遁的戏,都不直接把我赶走?
这是不是证明,他心里其实有我呢?
啪——清脆又响亮的一巴掌。
我偏过头,左脸火辣辣的疼。
颜沁恶狠狠地盯着我:苏念安,你也太不要脸了!
居然连这种鬼话都说的出来!?
你自己听听,自己信吗!?
胃里又在翻江倒海的绞痛,我丝毫感觉不到脸颊上的痛意。
捂着胃,我的脸色有些发白。
颜沁拉开一面墙的真丝纱帘,露出一整面墙的镜子。
今天你来都来了,我就请你看场戏。
她重新坐回真皮沙发,摁下了手边的一个按钮。
那面墙的镜子瞬间变成透明玻璃,是单面镜。
而隔壁包厢里,同样真皮沙发的位置。
正坐着陆昭凛。
我心口微微一跳空。
我是知道陆昭凛是海城首富,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一面。
一袭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金丝眼镜下,薄唇紧抿,慵懒又矜贵。
他随口对着徐卓说道:给你们院的赞助很快就会到账。
还得是陆哥出马!
陆昭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没说话。
徐卓突然想到什么:陆哥,我这边已经联系好医院和殡仪馆了,挑好日子走个流程就可以了,陆哥你定好是哪天了吗?
他说的走流程,自然是死遁的流程。
陆昭凛抿了口红酒,走到落地窗旁,俯瞰繁华的海城。
快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迟疑。
徐卓笑笑:陆哥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还买了保险受益人填她!
那份保险可是陆氏出钱,给她的那可是五千万啊!
放眼海城,谁跟金主三年能拿到五千万!?
陆昭凛没应,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垂眸,只觉得可笑。
五千万,多少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见到的数字。
然而,我也不需要了。
颜沁悠悠然起身,晃了晃手中鸽子蛋般的钻戒:待会儿你要是无聊了,就自己走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和昭凛,快订婚了。
钻戒闪耀着耀眼的火彩,我愣住。
颜沁打开包厢门,走进了隔壁包厢,站在了陆昭凛的面前。
徐卓识趣地离开关好门,给他们留出二人空间。
颜沁从背后抱住陆昭凛的腰,开口撒娇:这两天怎么不找我啊……陆昭凛回过神,视线里带着明晃刺眼的爱意。
他顺势揽过颜沁的腰,低声哄道:你知道的,最近我在处理事情。
处理不干净害怕之后会影响你。
颜沁嗔怪地瞪他一眼:这三年,你没有为我守身如玉,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陆昭凛宠溺地笑开,刮了下她的鼻尖:
还为这事儿伤心呢?
上次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
我跟苏念安只是逢场作戏,跟她睡的时候,我都没上心。
而且,她长的不如你,身材不如你,哪哪都不如你,你跟她计较什么?
这话很受用,颜沁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过头来。
隔空与我的视线对上。
她微微挑眉,似是挑衅。
我的心口揪了起来,想起身离开,目光却忍不住紧紧锁在那个矜贵的男人身上,脚步无法挪动半分。
颜沁的指尖勾了勾他的领带,嗓音魅惑:那你说说,在床上,你是喜欢苏念安,还是喜欢我?
陆昭凛轻笑出声:她那个木头,怎么跟你这个小调皮比?
我的喉间哽了哽,从头凉到脚。
依稀记得,当初在狭小的出租屋。
灯光昏暗,氛围旖旎。
我拘谨生疏,又害怕扫兴。
他也是这样,又宠溺又贴心,温柔地抱住我,轻声哄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纯,真的勾死人了。
现在却是他轻飘飘的一句木头。
指甲嵌入掌心,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颜沁心情很好,凹凸有致的身躯主动贴上了陆昭凛:哦?
我怎么不记得,我调皮呀?
两人的身体紧贴,一丝一毫的变化,对方都能瞬间感知到。
陆昭凛的眸色暗了暗:沁沁……要不要玩点刺激的?
什么?
颜沁扬了扬唇:还没有试过对着镜子呢~陆昭凛的动作顿了顿,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目光落过来。
我心口瞬间跳空,攥紧了手。
而他们的视角里,却是透过豪华的落地镜子,看到紧贴的两人。
陆昭凛喉结滚动,单手将颜沁抱了过来,抵在落地镜前。
小调皮。
我站在原地,血液倒涌。
而一米之外,鱼水交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门了。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想给自己安排好后事。
狭小的殡葬店里。
我淡淡地说着要求:最简单的流程就好。
不需要哭丧,不需要讣告,不需要葬礼。
到时候,帮我火化一下,注销户口,简单下葬就行,以后想起来的话可以给我烧烧纸。
墓地的地址我会给你。
至于遗产,我应该也没多少钱,帮我捐给慈善机构就好。
我付了全款。
又去墓地把尾款交了,顺便把墓主的名字改了。
我抬头看耀眼的阳光。
接下来,就想想,自己留给自己墓碑前供奉什么吧。
我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唯一值得留恋的,是和陆昭凛的这三年。
买了个粉色的日记本,我拿在手心,慢慢抚摸上面的爱心图案。
其实,我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
写了三年,厚厚的笔记本堆在出租屋里。
自从陆昭凛癌症之后,我再没有写的心思了。
剩下来的这几日,我就好好给自己的人生画个句号吧。
念安。
陆昭凛虚弱地开门迎接我。
不知道他在出租屋里等了我多久。
他看到我手中的本子:日记本?
你打算写日记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这几个月都没写,想留点纪念。
好。
陆昭凛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嗓音哑哑:我和你一起写。
说完,他拿过我的日记本,打开签字笔,在第一页上写下——赠吾妻苏念安。
我指尖蜷了蜷,看着他好看的侧脸。
轻风拂过,额前的碎发晃了晃,露出他认真的眉眼。
就好像,他是真的在和我做道别。
不知道,等他回归身份之后,还会不会记得我。
他会不会发现那时我已经死了。
若是他发现了,他再看到这日记本时……会是什么反应呢?
和陆昭凛呆在出租屋里好几天。
他每天醒了之后,就开始写日记。
字隽秀有力,落在纸上很好看。
我总是挑时间,躲在卫生间里吃止痛药,然后不停的干呕。
手机震动,又是颜沁的消息。
这几天,陆昭凛和我一直呆在一起,她便发了疯,换各种各样的手机号辱骂我。
各种肮脏不堪入目的话。
我看了看,还是关掉了手机。
我一个死人跟她计较什么?
与此同时,房间内,陆昭凛的手机号也在不停的震动。
大概是烦了,陆昭凛蹙眉走到了门外,耐着性子接起了电话:沁沁,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那边的颜沁的哭腔,透过手机清晰地传入我的耳膜:这两天你都没有理过我,我怎么知道你和她有没有做一些对不起我的事情……怎么会呢?
我当然是最在乎你的……那你不在乎她的话,为什么非要弄一个死遁的假象来骗她!?
你就是怕她觉得你是负心薄幸的渣男!
陆昭凛蹙眉:沁沁……你不用瞒我!
我当初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堂堂一个海城首富,解决掉一个莺莺燕燕而已,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但你不愿意伤害她而已!
颜沁越说越激动,嗓音都尖利起来,陆昭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然后陪着你演戏——颜沁!
陆昭凛低喝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颜沁被他突然严肃的态度吼的愣住。
陆昭凛眸色微凉,冲着电话那头淡淡说道:颜沁。
你回国之后,关于这件事情,我给过你解释。
而且,我们之间也达成了协议,你给我时间去处理好这件事,我也会在处理好这件事之后和你订婚。
但是至关重要的一点,你,不许见她。
被严肃的态度唬住,颜沁在电话那头没敢出声。
陆昭凛皱了皱眉:颜沁,你听见了么?
颜沁回过神,讷讷道:听……听见了……我在卫生间愣了愣。
他这样……难道是,他在乎我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很快就摇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呢?
陆昭凛的死讯传来的很快。
就是在他出门给我买小蛋糕之后,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殡仪馆的电话。
徐卓站在殡仪馆内,皱眉数落我:他一个病人,你怎么能让他独自出门呢?
他是晕倒在路边,被路人发现并打了120的,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所以我们就直接联系了殡仪馆送过来,这才通知你。
如果他不是为了出门给你买蛋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拎着给你买的蛋糕……我的脑子木木的,只问了一句:我能见他最后一面吗?
按照他生前的要求,死后立即火化,你见不到了。
徐卓递过来一盒蛋糕,喏,这就是他给你买的,给你吧,当个留恋。
四寸小蛋糕是动物奶油,因为天气炎热,奶油融化,已经看不清楚上面的猫咪图案。
我动作顿了顿,还是把蛋糕接了过来。
突然发现,死遁真的到来的时候,自己的心底已经激不起任何情绪。
陆昭凛连诈死离开都这么匆忙。
他多么想逃离我的身边,多么想很快的和颜沁订婚。
陆昭凛的骨灰就放在殡仪馆吧,七天后下葬,到时候你可以过来送他一程。
徐卓的话不容反驳。
我点点头,抱着蛋糕和转身出了殡仪馆。
身后徐卓轻嗤了一声,对着角落里的身影说道:陆哥看人真准,她果然很蠢很好骗,一点儿都发现不了。
……陆昭凛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我把房子退租了,只带着几身干净的衣服,还有一沓厚厚的日记本,敲响了街头殡葬店的门。
殡葬店的老板叫小林,他给我安排的院子里一间干净的屋子。
我又多给了他几百块。
在这个屋子里住下的几天,我每天都会在日记本的背面开始写一页又一页的日记。
止痛药已经对我完全不管用了。
手机上破天荒的有陌生号码打进来。
我接起来,对面是保险公司官方的问候声:请问是苏念安小姐吗?
嗯,我是。
我们是保险公司的,陆昭凛先生生前在我司购买了一份巨额的保险,受益人是您,现在可以理赔到5000万,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来我司签字确认呢?
我想起来他和徐卓的对话。
那是他对我的补偿。
苏小姐,您还在吗?
我回过神,哑着嗓子回应:我在。
但我最近没什么时间,等过几天我再去签字吧。
好的,您随时可以联系我。
电话挂断,我蜷缩在草席上,抬眼透过窗看外面的阳光。
啧,但是大新闻啊,首富都得订婚了。
小林还像以往一样把午饭端过来,随口闲聊。
我愣了愣:你说的是……海城首富吗?
是啊,就陆氏呗,要和颜氏联姻,财经新闻上说过几天就要订婚了。
小林手机往前送了送,你要看看吗?
还挺郎才女貌的。
我闭上眼:算了,不看了。
老氏木门在眼前关上。
我换了自己最素净整洁的一身衣服,静静的躺在草席上。
胃也不痛了。
我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
再见了,陆昭凛。
海城首富订婚的消息,在海城内铺天盖地宣扬起来。
两个人的照片登满大街小巷的报纸。
陆氏和颜氏旗下的产业,也因为订婚开始做各种福利沾沾喜气。
陆昭凛站在陆氏集团大楼的顶楼,俯瞰着整个海城市中心。
他从十八岁开始接手整个集团的事务,做事雷厉风行,商战手段毫不留情,把陆氏集团的地位越做越稳,很得集团内长老们的器重。
他一向认为自己冷血无情,为了集团什么都可以舍弃。
和颜沁订婚,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他曾经喜欢颜沁,而且颜氏集团和陆氏集团合作可以说是锦上添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心里空空的……昭凛!
颜沁欢快地进来,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明天订婚,我穿这件旗袍怎么样?
重工的红色刺绣旗袍,勾勒的她曲线窈窕。
很好看。
但陆昭凛没什么心思,随口敷衍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我到时候你说是黑长直还是做个卷发?
都可以。
哎呀!
你挑一个嘛~颜沁抱着陆昭凛的胳膊撒娇。
他突然走了神,想到了那个总是低马尾的身影,素净,淡雅。
仿佛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哎呀!
我不喜欢低马尾啦!
颜沁不满地推了他一下,再说了,哪有订婚就扎个低马尾的!?
陆昭凛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低马尾说出了口。
颜沁撅着嘴出了办公室,刚出办公室,她的眼神就冷了下来。
没想到,在陆昭凛心里,苏念安居然那么重要?
可是,苏念安明明已经死了啊!
就在前两天,她又一次发短信威胁苏念安的时候,破天荒的收到了回信。
对面只发来一张死亡证明的照片,并且回信她去世了。
颜沁又派人查了查,发现苏念安真的火化了。
她这才放下心来。
但没想到,陆昭凛心里居然还有苏念安。
但是没关系,一个死人,拿什么跟她争!!!
陆昭凛心里有些烦闷,打电话给徐卓:那保险,她……领了么?
前两天保险公司问过了,她说过几天去签字。
陆哥你放心吧,有了这五千万,她得享福了!
指尖蜷了蜷,陆昭凛闭了闭眼,依旧觉得心口很堵。
他刚刚一瞬间闪过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他想去找苏念安。
陆昭凛抬眸,把念头压下。
徐卓继续说道:今天是陆哥你下葬的日子,要去看看吗?
好。
漆黑色迈巴赫在丧仪队后缓缓跟着。
葬礼办的有模有样,有专门负责的人从殡仪馆接出骨灰,一路送到墓地准备下葬。
陆昭凛看着窗外的那片墓地。
苏念安当时说喜欢这里,他也挺喜欢的。
只是,今天并没有见到苏念安的身影……徐卓在车上替他打抱不平:就算人走茶凉,但是下葬啊!
她怎么能不来送一程呢!?
她不会已经去领了那五千万,离开海城了吧?
陆哥,我就说你不应该对她那么好,她那种人又怎么会真正在乎你呢?
徐卓还打算继续说。
陆昭凛轻飘飘瞥过去一眼,他就噤了声。
墓地管理人员听到了墓碑位置后,古怪地看了他们一眼:找错地方了吧?
你们说的那个前几天就葬了人了。
陆昭凛蹙眉:不可能,就是这个位置,我不会记错。
而且定金已经交过了,墓主姓陆,你们擅自给其他人用,是不想活了么?
陆昭凛自带矜贵威压的气质,这会儿语气隐怒,让人忍不住紧张。
管理人员连忙找出合同册子翻了起来,解释道:对,交定金的时候确实写的墓主姓陆。
但是交尾款的时候,那位女士把墓主的名字改了,我们这儿规定,是可以改的……陆昭凛眸子暗了暗:改了?
是啊,新的墓主叫——管理人员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徐卓就叫了起来:我靠!
她这么恶心吗?
居然把墓地转手卖给别人了??
陆哥,我就说她对你不在乎,你看人走茶凉,她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葬礼葬礼不参加,墓地还给卖了!
好恶毒的女人!
你那五千万就不应该给她!!!
徐卓的话像一把刀子刺进陆昭凛的心底。
他眸子凉了凉,还是不相信苏念安会这样做。
让司机转头开车,去之前的老破小。
老破小的道路狭窄,迈巴赫开不进去。
陆昭凛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了房东奶奶。
哦,你说苏小姐啊……房东奶奶想了想,前几天就退租了,有些东西该卖就卖了,临走的时候还多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这段时间麻烦我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就带了几身衣服走了……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那间屋子,陆昭凛突然觉得心口空了一块。
保险公司打来电话,说苏念安迟迟没去签字。
陆昭凛皱了皱眉,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要,独自离开海城了吗?
拿过司机的手机,他拨通了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
号码能拨通,却迟迟没人接。
但细弱的电话铃声却从小巷尽头传来。
陆昭凛愣了愣,脚步不由自主地就往小巷尽头走去。
小林接起电话,喂了半天,没人说话,他只好拿着手机出来看信号,转头却看到仿若另一个世界的贵人。
他愣了愣:先生,您找谁?
陆昭凛指指手机:这个是谁的手机?
一个顾客的。
小林回答,她拜托我把一些遗物卖掉,卖的钱捐给慈善机构。
顾客?
陆昭凛愣了愣神,抬眸看店面的名字——小林殡葬。
殡葬……?
是啊,顾客。
小林回答道,前两天我已经给她下葬了,就葬在城郊的那片墓地。
手机是老旧的型号,手机壳上的图案磨损的看不起,连屏幕都裂了几条缝。
就是苏念安的手机。
陆昭凛瞳孔颤了颤,他怎么也没办法把苏念安和下葬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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