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门口一地狼藉,林婉瑶仅仅回头看了一眼,便回了屋子。
和两个哥哥守了父亲一夜。
看着小姑子眼下满是青黑,许氏心中很是过意不去。可江妈妈脾气如此,她也实在没法子。
“都给老子麻利收拾好了,一刻钟后启程!”
天才刚蒙蒙亮,吴非就手持长鞭,亲自在客栈中来回转悠。
“怎么回事?不是昨日去求了吴首领,今日晚些上路吗?怎么比往常还早了一个时辰?”
苏氏抱着孩子探出头。
“昨日吴首领嫌小的扰了他好事,收了银子便关上房门。刚才小的去问,他却说并未允诺咱们。”
小福贵苦笑,有些不知所措。
林婉瑶定了定神:
“我亲自去与他说!”
“林大姑娘,今日行程着实太满。晚上若不想风餐露宿,就得早些出发。”
吴非斜眼看着林婉瑶,佯装一脸真诚又为难:
“再者说,你家随行大夫昨日也诊过,不过是受了凉,怎的还要另请大夫?不论如何,我倒是可以允林老爷今日都乘坐马车,这总行了吧?”
后院昨晚动静那么大,整个队伍都知道林家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眼下却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林婉瑶气的眼眶通红:
“若不是家父如今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我定然不会为难吴首领。您昨晚既已收了我家银子,理当等大夫来看过再走。”
“收了你家银子?何人能证明?”
吴非一脸无赖。小福贵想上前辩驳,却被林婉瑶拦下。
其他两家都收拾妥当,却迟迟不见出发,便都聚到了后院,察看情况。
“也不知是林兄小题大做,还是江氏后人学艺不精。区区一个小小风寒,竟要整个队伍作陪露宿荒野?”
窦老爷——窦寿光,正站在人群中,盘着紫檀手串,神情不屑:
“我家万两也染了风寒,不还是坚持起来上路!我家也没说要整个队伍等着,去请大夫。哎呀、这年头,狗都比人强。”
“江嬷嬷,我说你要是天赋有限,不如换个行当,去做兽医。看在咱们一路同行的份上,到时聘你来我家专门照顾万两如何?”
江妈妈脸色难看,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撇过头去,不去理会。
吴非怀中娇滴滴的女人柔声道:
“吴首领,不如留两个人下来看守,待林家老爷瞧过大夫,自行赶上队伍,岂不两相便宜?免得这样拖下去,过了病气给您。”
“啪!”
岁香冷不防被吴非从怀里推出来,随后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自己脸上。
吴非脸上没了笑意:
“你个贱人,老子做事,几时用得着你教?”
岁香顿时噤了声,低头捂着自己肿起的脸。
“呦呵,我还当这野鸡飞上枝头当了凤凰。看来也没有多受宠,还是下贱胚子一个!”
“平日倒是装的清高,爬男人床却是比谁都跑得快。”
“可不是嘛,瞧着倒是驴屎蛋子表面光,还不如我们呢!”
一阵刺耳的低声议论,在窦家奴仆中散开。岁香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给你们一盏茶功夫,若还不能上路,定打的你们皮开肉绽!”
一鞭子狠狠甩在林婉瑶脚边,吴非怒声斥骂。
沈氏虽气不过,却也只能扯了扯女儿,叫她作罢。
众目睽睽之下,林远山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被抬上马车。
“呦、这瞧着好似真病得不轻!”
窦寿光凑上前看了一眼,赶忙后退,还好心提醒温家:
“温兄,我劝你可得离他家远些,若是过了病气,路上可是容易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