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不好了,老爷便血了!”
林婉瑶愣在原地,脸色煞白。
“哼,老奴本就是许家派来,守着我自家姑娘的,并非林家家奴!林老爷我也不必再去瞧,免得又攀污我心存歹念!”
说罢,愤然甩开林婉瑶的手,转身回了屋子。
今晚落脚点依旧是一个小城镇,天色已黑透,家家户户落锁闭户。
槐花四人出去寻了好一圈,却都空手而归:
“姑娘,镇子太小。这里仅有一位大夫,却不肯这会儿出来看诊,非要等到明早,我们也不好将人绑来!”
林婉瑶眉头紧蹙:
“好在眼下已止了吐,你们下去收拾吧!劳烦两位奶娘,去替我备上一碗鱼羹,要快。做好要放在食盒里,切莫染了凉气。”
父亲晚上滴水未进,又吐成这样,不吃些东西怎么能行!
转头掏出一个荷包,又吩咐小福贵:
“去前头寻吴首领,请他通融一二,看明日能不能晚些出发,容大夫过来瞧一瞧。”
胡、柳两位奶娘手脚还算麻利,不到一刻钟,一碗鲜香可口的鱼羹便做好了。
黑暗中,一双眼睛见林婉瑶拎着食盒进了林远山屋子,转身出了院门。
就在离客栈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一个黑衣人已等了多时。
“拜见大人,事情已办妥当。奴才亲手下了药,又亲眼看着林远山吃下,不曾惹人生疑。”
一个女人朝黑衣人跪下,语气恭敬。
黑衣人淡淡开口:
“很好,等亲眼看见他咽了气,定当传信儿回京,替你向主子请功,给你爹娘换个好些的住处。”
那女人立即磕头:
“多谢主子,多谢大人。刚刚林婉瑶送去那份粥里,也下了药,林远山必死。”
“只是……奴才不解,这样好的机会,为何单单给林远山一人下毒?直接毒杀温、林满门,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主子岂不更加安心?”
黑衣人冷哼:
“无知妇人!若悉数毒杀,别说京中,就连押解官都会生疑,迟早会查到你我头上。更何况你还在林家,如何能脱身?”
“再者,沈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不揪出背后元凶誓不罢休。只有伪造成意外,逐个解决,大家才能全身而退。”
主子们竟还惦记着自己的生死,女人心中感激:
“大人英明,多谢大人为奴才费心思虑。”
黑衣人唇角微勾:
“知道就好,欲速则不达!你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便好,凡事听我指令,切勿轻举妄动。”
女人应是,刚想退下,又听黑衣人开口:
“对了,林家大姑娘身旁伺候的那个白芍,想法子给我弄来。姓吴的盯了她好几日,先叫我吃干抹净,再便宜那狗奴才。”
见面前女人半晌不吭声,黑衣人上前将人扶起,又搂入怀中,柔声哄着:
“至于你……来日方长,等到了北疆咱们多的是时日耳鬓厮磨……”
小树林中风光旖旎,而客栈小院中,林婉瑶拎着食盒回了灶房。
“大姑娘,老爷如何了?可还吃得下?”
柳奶娘迎到门口。
林婉瑶垂眸,轻轻摇了摇头:
“一口未动,你们吃了吧!”
“这怎么使得!”
柳奶娘有些不好意思,老爷身子不爽,自己还开小灶。
“秋月她们不吃宵夜,你不吃也浪费了。”
林婉瑶转身走开,刚巧遇见胡奶娘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过来,身后传来柳奶娘的声音:
“胡奶娘,你来的正好,大姑娘赏了鱼羹!我去热热,咱俩一起分了!”
“我、我不饿……”
胡奶娘话还没说完,只听“哎呦”一声,柳奶娘被门槛绊倒,食盒中的碗碟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