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时天已大亮,坐在马上的沈鸿泽,看到门前停着宁家的马车,暗自懊恼。这时机赶得真是不巧,这么狼狈的一幕,怎么偏让宁家人看到。现在没有办法,只得下马。
门房赶紧迎了出来,看到后面车上下来的少爷,长长松了口气。这小祖宗总算是找回来了,否则大伙都得跟着倒霉。
门房见老爷看宁家的车队,赶紧秉:“老爷,宁家的车队昨日就到了,可您不在府中,他们不肯进来。昨日那位妈妈说回宁府休息了,车就等在这里,今日一早会再登门。”
沈老爷点头:“车夫可曾招待?马喂过了吗?
“回老爷,招待了,他们不肯进府,酒菜都送到了车上,马也在街上喂过了。”
老爷:“嗯”了一声,带着众人先进了府。
吩咐接出来的管家:“不用关门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宁家人再过来,不用秉报,好生在正厅接待,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下人忙应了。柳姨娘和慧婷已经把自己用披风裹了起来,但难掩狼狈之态,跟着的丫鬟婆子也都不同程度的有伤,一行人匆匆进了府。
沈老爷和柳姨娘,顾不上其它,回来先更衣洗漱,还没准备好,下人就来禀:“老爷,宁家的妈妈过来了,在正厅用茶。”
老爷说了声:“知道了。”催着丫鬟们快着些。等柳姨娘打扮好了,二人一起出门来到正厅。
到了正厅,看一位四十左右的妈妈正在客厅等候,穿的是宁府的衣饰,身后还站着两个丫鬟,穿的也是宁府的衣饰。
那妈妈见了沈鸿泽忙起身跪倒:“老奴见过姑爷。”两个丫鬟随着跪下。
沈老爷忙紧走几步虚扶了一下:“妈妈快请起,老夫人身子可还好?”
妈妈起身笑笑:“劳姑爷挂念,老夫人一切都好,就是想二小姐想得紧,催着赶快接回去。”
沈老爷又请妈妈坐了,自己坐到主位,柳姨娘站到了老爷身后。
沈老爷先客气的让了茶,一脸笑意道:“我也是想念岳母大人,只是没办法去探望,这回慧婷进了京,能替我照顾岳母些日子。”
“老奴定把姑爷的一番心意,告知老夫人。”
妈妈说完又拿出一封信道:“老太太眼神不大好了,口述了一封信,要老奴给二小姐。不知二小姐和少爷现在何处?方不方便让老奴见见。”
说着话又递了块牌子给沈老爷,沈老爷看过确认是宁府的牌子笑道:“当然方便,让柳姨娘带妈妈去见。”
妈妈并没急着走,又道:“昨日老奴就过来了,可听说姑爷有事不在府上,就没敢进门。老夫人实在是想念二小姐,老奴也不敢多耽搁。想问下姑爷,能不能今日就让二小姐随老奴走?”
沈鸿泽一愣,等了一会儿才道:“哪就这么急,妈妈远来,让二小姐也招待一番,休整休整再走不迟。”
妈妈又施个礼:“姑爷恕罪,您也看到了,昨日宁府的车都没动,就等在院外。其实也休息了一日了。婚期也不远了,到了京城还得准备一番,能早一些还是好的。”
“那也不急这一时,妈妈先去看看慧婷,与她商量一下再说,妈妈看合适吗?”这妈妈咄咄逼人,沈老爷有些不高兴了
妈妈似乎没看出姑爷的不快,笑着回:“姑爷说的是,是老奴没考虑周详,这就去问二小姐。”
柳姨娘带着妈妈和两个丫鬟去后院。沈老爷折腾一夜实在太累,顾不上这点小小的不快,长舒口气,软在椅子上休息。
柳姨娘带着人进了后院,低声问:“一切都妥帖了吗?”
那妈妈自顾走着眼睛没看柳姨娘,嘴里却轻声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
慧婷已经梳洗好了,今日回来看到宁府的马车,她和季妈妈终于松了口气。千盼万盼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也顾不上一日一夜的乏累。赶紧打扮了起来,等宁家人上门。
院门打开,丫鬟报柳姨娘带宁府的人过来了。慧婷高高兴兴的接了出来。
妈妈跪倒见了礼:“老奴见过孙小姐。”
慧婷赶紧上前扶人:“妈妈快起来,一路辛苦,快进屋里说话。”
上好茶点,柳姨娘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了季妈妈,宁府的妈妈和两个丫鬟,还有柳姨娘。柳姨娘带来的两个婆子,跟了出去守在了门外。
宁家两个丫鬟,站在了那位妈妈身后,妈妈自称姓周。把老夫人的信拿了出来给二小姐看了。又说了些老夫人想念孙小姐和孙少爷的话,提出今日就想带孙小姐走。
慧婷既激动又兴奋,季妈妈却暗暗留了心,她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宁府里上了岁数的老人她都认识,可这位妈妈眼生得很。
屋里这情形不能发作,季妈妈看似无意的问了几句宁府的事,那妈妈对答如流。
周妈妈再一次催问:“孙小姐,老夫人日日盼着,您看咱们能不能今日就走?
季妈妈生怕小姐应下来,赶紧插话:“周姐姐也太心急了些,小姐总要准备一下。不如今日做准备,明日出发。也不算迟。”
周妈妈刚要再说。柳姨娘制止了她,放下茶杯冷笑:“这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不可了。”
季妈妈知道不好,忙护住小姐:“你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怎么?还想来强的不成?”
说完就想大声喊人,周妈妈身后的两个丫鬟猛得上前,一人一块帕子捂住了季妈妈和慧婷的嘴。
季妈妈和慧婷只觉浑身无力,也没了叫喊的力气。两个丫鬟把二人推倒在地。柳姨娘狠踢了季妈妈一脚,咬牙道:“就知道瞒不住你,那么聪明做什么,不是自讨苦吃吗?乖乖的上了车多好,大家都省点力气。”
季妈妈拼尽全力发出了声音:“你要做什么,真伤了小姐,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柳姨娘笑的癫狂,好久才止住了笑声:“谢季妈妈提醒,我还真不能伤了她。她那个好娘把我入了贱籍,我就让她女儿尝尝贱的滋味,又怎么舍得让她伤着呢。她得留着身子,好好的去替她娘赎罪。”